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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報報》真只能「百代都行秦政法」？（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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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nt V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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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
2019/08/29
蘋中信：真只能「百代都行秦政法」？（杭之）
從6月9日百萬人上街開始，香港「反送中」抗爭已進入第12周，其間經歷多次大小規模的示威遊行，以及警民衝突，舉世矚目，但港府（以及背後的北京政權）與民意間仍沒有交集。示威者提出的「五大訴求」始終沒變，政府方面也始終沒有軟化，多次表示不接受。
看起來，這矛盾衝突在一段時間內是不可能解決的。「五大訴求」最核心的應該是要求雙普選，這反映港人要求落實「九七」時「高度自治」的承諾。這段時間以來，傳出「二次回歸」的說法，港人擔憂「一國兩制」加速向「一國」傾斜，「兩制」的「高度自治」名存實亡。
共黨掌權前爭民主
上世紀80年代初，廖承志受命成立一個只有5個人的調研小組，研究收回香港主權的特殊政策。小組成員之一的黃文放後來回憶，當時提出「港人治港」的構想是很大膽的，黨內外都有爭論，但其根本依據是，既然香港繼續實行資本主義，由國內派人去管，肯定管不好，所以第一個決定的原則是，港人治港，而且不能干預。他們當時認為，「如果這個方案失敗，就會是失敗在大陸的干預上」。現在看起來，不幸而言中。
儘管如此，這些政策方案基本上還是站在共產黨統治的角度想的。如果把時間往前推，共產黨人在掌權之前，是有不少革命性的進步思想。例如1920年代，民國初建，軍閥割據，毛澤東的家鄉湖南有「湖南自治運動」的風潮，毛也是這風潮浪頭健兒，寫了超過20篇痛快、尖銳的文章，其核心的思想是「主權在民」、「分權自治」，強調人民是政權的主宰，人民要有「自己處理自己的事的完全主權」。那年，毛澤東27歲。
這種強調自決、自治的思想，基本上是符合民主價值的。1945年至1949年間，國共鬥爭的焦點是國民黨要把持政權，共產黨則聯合民主黨派要國民黨開放政權、實行民主。上世紀末，有人把1941年至1946年發表在《新華日報》等共黨報刊的文件編成一本書，叫《歷史的先聲──半個世紀前的莊嚴承諾》，但出版後很快就被共產黨查禁。前後兩個歷史時空情景很能反映時代精神的樣貌。
1949年共黨掌權以後的情形，眾所周知，專制極權的程度、樣態，史所未見。毛澤東說他是「馬克思加秦始皇」，晚年在一首寫給郭沫若的詠史詩中高揚秦始皇的功業，「祖龍魂死業猶在」、「百代都行秦政法」。秦代樹立專制集權之大帝國，傳衍二千年，譚嗣同所謂「二千年來之政，秦政也」。這是史家何炳棣所說的「國之大事」。這種踵繼秦皇漢武、高度中央集權秩序的追求，應該是毛的自許與晚年定論。
港人追求高度自治
少年毛澤東「主權在民」、「分權自治」的民主思想，到了晚年，已經蛻化為三綱六紀式宗法模式的集權專制主義，踵繼中國專制主義文化的基因與遺產。
從19世紀以來，追求中國現代化、力求擺脫專制主義宰制的努力一直沒有斷過，百年前的五四新文化運動是其標竿，少年毛澤東的民主思想也反映了當時的時代精神狀況。「九七」之後港人之追求「高度自治」及這次的抗爭，正是這綿延百多年時代潮流之片段。
「人民是政權的主宰」永遠是民主精神的核心。百年前「五四」追求的「民主」，還是中國未完成的現代化方案。
本文於 修改第 1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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