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仰：日本為何拒絕戰爭賠償？

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德國歸還了大量他們掠奪來的財寶和藝術品，還給受害者支付了550億美元以上的賠償。還有人揭露納粹當年仍然有很多財富藏匿在瑞士銀行，但是，這個指控被瑞士的一些銀行家嚴詞否認。有關評論說，銀行家在貪欲面前，放棄了道德操守，因為，納粹的財產藏匿在瑞士銀行，如果沒有鐵證，就是一筆無人認領的財產，仿佛不存在一樣。就好比有人將一筆巨款寄放在你家，第二天他死了。這筆巨款你是交出去還是假裝不知道，如果沒有證據，就只能看你的良心了。

瑞士銀行的一條準則是：我們的生意就是幫你把錢藏起來。對於類似瑞士銀行的很多銀行來說，戰爭之前，很多猶太人都將私人的錢財存放在銀行裏，戰爭期間，600萬猶太人死亡，大量猶太人的賬戶戰後成為死戶，這些錢如何處理，就看銀行家有沒有良心。現在，歐洲有一些猶太人機構，不遺余力地追查著那些與戰爭有關的金錢和財物，也拷問著銀行家的良心。

亞洲的情況與歐洲完全不同。按照二戰之後德國歸還的各國財物的先例，以及追查戰爭受害人財產、補償受害人等等做法，亞洲國家完全有理由問，日本在二戰期間到底搶掠了多少財物?亞洲的受害人該不該獲得補償?日本在二次大戰期間，搶劫亞洲各國的財物包括黃金、珠寶、現金、文物、古董、典籍等等。有證據顯示，日本統治朝鮮期間，盜挖的朝鮮古墓超過5000座，被搶走的文物不計其數。1965年，韓國要求日本歸還能夠確認的文物4432件，但最終日本只歸還了1432件，而且，前後花了30年的時間。日本在中國到底搶走多少文物，恐怕也難以統計。例如整整9箱無價的北京猿人化石，是否真的被日本人劫掠後藏匿?溥儀承認，在紫禁城最後的一段日子裏，他的弟弟溥傑連續半年，每天都拿出一捆故宮裏的文物。溥儀還承認，他帶到“偽滿洲國”的文物包括1000多卷幅，200多掛幅、畫頁，還有200多本宋朝珍版、絕版書，後來都交給了日本人。這些被劫掠的財物現在被藏在哪裏?為什麽歐洲能夠追查納粹搶劫的黃金和財物，在亞洲就無法追查日本劫掠的黃金和財物?關於這個問題，可以向大家介紹一本書，也許會給你一些答案。

這本書叫《黃金武士——二戰日本掠奪亞洲巨額黃金內幕》，作者是兩位美國人，斯特林-西格雷夫，佩吉-西格雷夫。他們寫這本書，花了18年時間收集材料。翻譯者是王選。

作者認為，黃金是當今世界上最大的秘密之一，全世界一共有多少黃金沒人能說清楚，美國政府也拒絕公開它所擁有的黃金數量。1950年，美國曾經公布過黃金審計，承認擁有8000噸黃金，此後，世界上就再也沒有過黃金總數的任何數字。人們對全世界的黃金估計相差很大，從1兆美元到200兆美元都有。作者介紹這番內容是想說，日本在二戰期間到底劫掠了亞洲國家多少黃金也只能是一個秘密。當然，維護這個秘密有很多原因。

作者認為，二戰期間，日本在亞洲各國像吸塵器一樣搶劫了大量的財寶，其中僅黃金一項，至少折合當時的價值約幾十億美元，到現在，已經達到5000億美元以上。作者提到，日本人在南京不僅犯下屠殺30萬平民的罪行，而且搶劫了大約6000噸的黃金，其中包括很多死者的金牙。戰後，美國曾經統計過日本搶劫的中國古代書籍，美國人的調查結果認為，日本一共擁有300萬冊以上從中國各地圖書館搶劫來的珍貴圖書和手稿。戰後歸還的數量不超過6%。而日本的“住友”在戰爭期間，專門劫掠中國的青銅器。作者在這本書中暗示，抗日戰爭期間失蹤的北京猿人化石，很可能就在日本現在皇宮的一個地下室裏。

該書的作者說，日本占領新加坡後，要求新加坡華人以5000萬日元(折合當時價格約1200萬美元)向日本國王贖罪，作為日本國王的生日禮物。二戰期間日本國王的私人財產每年的利息就達到5000萬美元。戰後確認，日本國王的私人財產從1943年開始就向中立國轉移，戰後能夠確認的數量仍達1億美元。但是，日本國王在戰後表面上還惺惺作態，裝出一幅很貧窮的樣子，日本政府也假戲真做地支付國王每年2.2萬美元年薪。

作者認為，日本在戰爭期間搶劫的亞洲各國財物，其中相當一部分在二戰期間已經運回日本，分別被藏在瑞士、南美、葡萄牙、西班牙和梵蒂岡的多家銀行，這些分散藏匿的銀行戶頭超過100個。迄今為止，梵蒂岡銀行只有與納粹財物有關的文件被解密，而與日本有關的文件依然保密。

二戰後期，由於美國封鎖了日本外圍的海上通道，日本在最後掙紮階段瘋狂劫掠的大批財寶無法運回本國。例如日本沈船“阿波丸”號，從新加坡啟程後，就是被美國潛艇擊沈在中國近海。現在有計劃要打撈這條沈船，上面是否有大量財寶，也許會有分曉。作者指出，正是由於二戰後期美國的海上封鎖，因此，日本將一大批財寶在東南亞國家就地掩埋，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菲律賓。

二戰結束之後，美國一開始對於日本還采取了比較強硬的措施，例如考慮拆毀靖國神社，廢除日本國王等等。但是，到了1950年左右，美國的態度突然大大改變，對日本顯示出極大的寬容。人們在評價這一現象時，一般都說是美國出於冷戰的考慮，需要一個強大的日本作為同盟。但是，本書的作者還給出了另外一個補充解釋：除了冷戰需要之外，美國對於日本搶劫的亞洲各國錢財也起了貪心，最終與日本合謀，侵吞了這筆巨大的財產。

1950年前後，美國聲稱日本已經空空如也，沒有財產可用來支付戰爭賠款。對此，連英國都很不高興，英國認為，日本擁有大量戰爭期間掠奪的黃金。在美國的斡旋下，英國最後妥協了。現在可以查到的外交檔案顯示，英國在1951年向美國表示：“我們同意在和約中不會提到黃金的問題”。這份合約指的是《舊金山和約》，成為指導戰後各國對於日本外交政策的基本原則。這個《舊金山和約》基本上關上了戰後亞洲各國向日本索賠的所有大門。另外註意一個事實，二戰結束後，對於納粹戰犯的審判，是同盟國聯合進行的。而對日本戰犯的審判，是美國獨自進行的，有一個曾經把美國軍人的肝臟做菜吃的日本高級戰犯，也被美國人“寬容”了。

日本戰後向本國國民支付戰爭補償達4000億美元，其中包括被起訴的戰犯，而對於亞洲各國的受害人呢?美國在二戰期間關押了一批日本僑民，戰後，美國給了每人2萬美元的補償。這個行為似乎顯得很人道，但是，對比一下，二戰期間被日本抓獲的美國、英國等戰俘，有的從事了大量的苦役，卻得不到日本的賠償，這不是很奇怪嗎?美國為何不支持本國受害者向日本要求賠償?因為，按照《舊金山和約》，一旦針對某一個國家受害人的補償被允許，其他國家就會有同等的權力。而日本被美國關押的僑民，不屬於日本的受害者。如果美國要求賠償，那麽，亞洲、歐洲、大洋洲一共48個日本的受害國的人民，都將有權要求日本賠償，如此一來，日本戰爭期間搶劫的亞洲財物就必然會曝光，美國參與瓜分贓款的醜惡行徑也將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會有那麽一天嗎?

美國利用《舊金山和約》幫助制造了日本戰後一貧如洗的假象，與日本分享了戰爭期間從亞洲各國搶來的贓款，這是美國和日本共同的秘密，這也成為美國從不主張和支持日本應該支付戰爭賠償的真正原因。有了美國這個強大的同案犯，日本在面對各種戰爭受害賠償的要求面前，當然底氣十足。戰後一些受害者要求賠償的訴訟，美國政要也都參與了阻擋，例如美國駐日本大使等。本書的作者指出，這些參與阻擋賠償的美國政要，都通過各種渠道從日本的涉嫌企業那裏，拿到巨大的好處，例如住友、三菱等。

直到2002年，美國國會才通過了一項修正案，要求美國國務院不得阻止平民起訴日本人或日本企業的賠償要求，但是，有一個尾巴，這個“平民”是指“被日本強制奴役勞動”的美國戰俘，所以在此之後，個別中國勞工也獲得了日本的有限賠償。然而，用不了多少年，當年的受害者都將離開人世，還有誰能起訴日本?前不久，部分美國議員試圖推動要求日本賠償慰安婦的議案，很快就被日本和美國政府聯手封殺。作者指出，美國在歐洲同樣掩蓋了大量納粹的財產，據為己有。對於猶太人財產的追查，完全是因為美國政客需要猶太人的支持。

有人說，周恩來總理當年同意不要日本支付戰爭賠償似乎不妥，其實質是，中國先與美國達成了諒解，在美國的強大壓力面前，中國不得不放棄這項要求，然後才同日本恢復邦交。出於當時國家整體的考慮，中國不可能在這個問題上，把美國逼到墻角。中國如果堅持日本的賠償，就等於在揭露美國的醜陋。

該書的作者認為，日本在戰爭期間掠奪的巨大財產，相當大的一部分，戰後被美國控制，這筆錢成立了一個秘密基金，被美國用來支持世界各地的親美政治活動，包括幫助日本自民黨執政，幫助菲律賓獨裁者馬科斯執政。這筆巨大的基金，直到今天依然在世界政治領域產生著看不見的作用。

菲律賓前總統馬科斯的個人財產究竟有多少，美國從來沒有公布，據猜測在100~1000億美元之間。他是怎樣獲得如此巨大的財產的?作者認為，馬科斯在位期間，發現了一部分當年日本藏匿在菲律賓的黃金財寶，這才是馬科斯迅速發財的真正原因。馬科斯以獨裁手段堅持三屆連任，然後又用軍事管制繼續連任，除了美國的支持外，還因為他要在菲律賓繼續尋找日本人留下的黃金，他也確實找到了很多。據作者提供的資料，馬科斯在其中一次就獲得了價值80億美元的金磚。

作者認為，這些當年日本遺留的黃金，如何擁有，如何使用，貪心的馬科斯與貪心的美國發生了矛盾，最終導致馬科斯下臺。阿基諾夫人以前一直在美國，沒有美國人的同意，她很難離開美國回菲律賓，從而引發民運風潮。馬科斯下臺後也在美國避難，當馬科斯拿出一份屬於他個人的黃金持有證件，試圖用這筆錢安度晚年的時候，美國財政部最終認定，馬科斯的這份黃金持有證是“偽造的”。一個總統偽造黃金持有證?由於在菲律賓挖掘日本藏匿的黃金不可能密不透風，獨裁者馬科斯曾經迫害過一些企圖將黃金據為己有的菲律賓本地人。馬科斯流亡美國後，在一起審判中，馬科斯賠償了被迫害人600萬美元。但是，馬科斯究竟有多少財產，還是沒有公開，他的遺孀現在仍然在美國自由自在。

該書作者還提出一個觀點，全世界黃金稀缺、鉆石稀缺的概念，都是人為制造出來的，目的就是讓黃金保持高價位。因此，全世界的黃金數量，永遠是一個秘密，因為，它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曾經有人問我，如何理解日本在戰後的迅速崛起?我們先舉一個例子。蔣介石在逃離大陸之前，利用金圓券搜刮了大量的黃金，成為臺灣後來經濟發展的重要支撐。其實日本也同樣，只不過日本搜刮的黃金財寶，涉及整個亞洲，數量遠遠大於蔣介石。美國人同日本人秘密分贓之後，日本就是靠著亞洲各國幾百年、幾千年積累的財富，與美國狼狽為奸，迅速重新成為經濟大國。日本並沒有因為戰爭而破產。1952年，戰爭結束的第7年，日本經濟就已經超過了戰前水平。

納粹大屠殺的幸存者花了60年的時間，才找到了藏在瑞士銀行的資產，亞洲的受害者要花多少時間?亞洲的受害者要想獲得公正的對待，關鍵不是日本，而是美國。在自由、民主的下面，掩蓋著資本家藐視道德、玩弄正義的貪婪。這本書雖然有些粗糙的地方，但是，很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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