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感恩節來得甚早﹐連帶的購物季節也提前了好幾天登場﹐在超級市場﹐百貨商店或購物中心﹐總能聽到最能象徵年節氣氛的耶誕歌聲。美國東北部氣候冷冽﹐在寒風中聽到輕快的耶誕歌曲﹐還頗有一絲暖意。 

十月裡我們到歐洲玩了兩個多禮拜﹐名之曰渡假﹐其實可是早起晚寢﹐中間又馬不停蹄的到處參觀﹐體力的消耗比起上班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短短十五天內﹐去了十二個國家﹐十七座城市﹐真正蜻蜓點水﹐行色匆匆。話雖如此﹐我們卻深深愛上了這充滿繁複歷史文化﹐建築古色古香的歐洲大陸。奧地利是我們最喜愛的國家之一﹐由於今年是音樂神童莫扎特 250 週年誕辰﹐樂都維也納是仙樂飄飄處處聞﹐演奏會此起彼落﹐我們躬逢其盛﹐自然不能放棄這大好機會﹐在東宮聆賞了維也納 Hofburg 交響樂團配合著六位男女聲樂家的演出﹐極盡耳目之慾。中古時期的歐洲﹐沒有現在這許多疆界分明的國家﹐幾個少數大國﹐版圖也像當年中國一樣隨著國力的強弱而伸縮不定﹐每一次的版圖衍變背後總有一段精彩軼事。像奧匈帝國時代的多產皇后Maria Theresa, 用她獨特的聯姻政策﹐不費一兵一將﹐國勢可延伸東至俄羅斯﹐西及法國﹐南達義大利﹐北抵荷蘭比利時﹐霸業幾乎席捲全歐﹐不愧“歐洲岳母”之稱。德國那時還沒出現呢﹗兩百年後的今天﹐德國名氣及國際地位遠蓋過了奧地利﹐真是滄海桑田﹐今非昔比。這位歐洲岳母﹐也是當年莫扎特六歲進宮演奏時的大當家﹐而她的老么 Marie Antoinette 就是那不幸嫁給了法國路易十六國王﹐在法國大革命時陪著上了斷頭台的倒楣皇后。法國大革命﹐因為推翻了君主政權及貴族制度﹐有些類似我們的辛亥革命。當時駐守宮廷的法國兵跑的跑﹐逃的逃﹐沒有一個留下來護衛皇室﹐反而是法王僱來的瑞士兵盡忠職守﹐留駐宮中奮勇抵抗暴民。法國為了紀念他們的忠勇﹐乃於十九世紀初贈送了一座可媲美自由女神像的Lion Monument (巨型"垂死之獅"石雕) 於瑞士Luzern 城中。此獅腹背受刺﹐創傷極深﹐面部表情極端痛苦﹐但在奄奄一息之中雙爪仍然緊護象徵法國皇室的盾牌﹐表示忠心護主。此石雕栩栩如生﹐將瑞士軍人的英勇與忠貞表達得淋漓盡致﹐教看的遊客也感動得熱淚盈眶。

義大利也是一個教人留連忘返的國家。水都威尼斯﹐美則美矣﹐不過因為近百年來不停下陷﹐有 "即將沉沒的都市" (sinking city) 之稱﹐人口逐年遞減﹐所以拜訪此城的心情還頗為沉重。翡冷翠﹐羅馬﹐比薩﹐都是名聞遐邇的都市﹐看到兩千多年前羅馬帝國時代便已建成的大神殿﹐競技場遺跡﹐真是肅然起敬。教宗所在地梵帝崗國就在羅馬城區內﹐看西斯汀教堂內米開蘭基羅的壁畫﹐是此行的重頭戲﹐為了如願﹐我們在清晨五點便起早排隊﹐總算有志竟成﹐那份激動自是不可言喻﹗法國得天獨厚﹐物產豐隆﹐天然資源為全歐之冠﹐所以幾百年來孕育了極為優美的藝術與文化。在塞納河乘遊艇觀光巴黎﹐艾非爾鐵塔﹐聖母大教堂﹐羅浮宮﹐歌劇院﹐... 許多聞名已久的雄偉建築盡收眼底﹐真是視覺上的一大享受﹗到真正進入羅浮藝術館與凡爾賽宮內參觀時的那份感動﹐就更不用提了。

一般來說﹐整個歐洲的歷史是糾葛相連﹐牽扯難分的。宗教左右了歐洲的發展, 幾乎所有歷史大事都與之有關, 這在參觀古堡或藝術館尤可看出. 宗教藝術佔了絕大多數. 英國因是島國﹐又另加上自己一套獨立發展史。幾十年前有部”千日安妮“的電影﹐敘述昏庸的英王亨利八世為求子嗣不惜殺掉安妮皇后的故事﹐我們在英國倫敦塔堡參觀了當年安妮慘死的斷頭台遺址﹐上面還刻著其他冤魂的姓名﹐有皇后﹐宰相﹐妃子... 等十餘人。英國的戴安娜王妃﹐若是生在當年﹐大概也免不了要登上此台吧﹗古時男尊女卑之鉅﹐可以攸關生死。我們何幸生在今世﹐不能不為當年枉死者的悲慘命運喟然長歎﹗

花了很多篇幅作歐遊敘述﹐仍然難以表達我們對歐洲的喜愛﹔它的令人留戀著迷﹐在於它豐富的歷史文化及璀璨藝術﹐每個國家﹐每座建築﹐每幅畫作﹐每項雕刻﹐由於有其雄厚的背景托襯﹐就更顯得莊嚴獨特。緊湊的日程﹐反而讓我們得以在很短期間內鑑賞了歐洲在文藝復興﹐巴洛克﹐及洛克克時代所展現的不同建築及藝術風格。相較之下﹐美國小老弟實在枯燥單調得可憐﹐有名勝而無古蹟﹐有摩天大樓而沒有千年古堡, 有新潮的科技卻缺乏古典的傳承。不過也許正因為沒有傳統的包袱﹐才讓美國能夠在科技上一日千里﹐獨步全球吧﹗

歐洲不論任何國家任何城市的購物區,一定少不了中國店員,國台粵滬語人才都應有盡有, 顯然中國人的購買力市場已達不容忽視的國際水準.可資一記. 到歐洲旅遊不大肆採購, 似乎入寶山而空回﹐所以同行團友們個個一擲千金﹐手錶皮包水晶化妝品什麼都買. 話雖如此, 我們仍是兩手空空﹐只多了十幾本的書籍與畫冊﹐乃謔稱也算買了些精神寶藏。

這一年過得還算安順, 兩個孩子都還在學校. 一帆明年暑假商學院畢業, 現正在找事, 壓力頗大, 故不敢相詢. 一倫醫學院二年級, 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一家人難得相聚. 我們兩人現都在 Armonk 上班, 雖在同一棟樓,但是因上班時間不同,所以也沒有 car pool.

歲暮天寒,請多多保重,我們在此祝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