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著綿綿冬雨,絲絲寒意迎面吹來,不禁讓我想起年輕曾經的初戀,那段令我難忘的時光。
當年我大四,同學們紛紛開始準備畢業後的發展,準備考研究所、預官考試、托福、GRE、GMAT、國家考試(高普考)等等。我也不例外,只是我還多了一個責任:擔任社團團長之職。當時,同學與朋友都覺得我不應該在參與社團工作了,咸認為社團是大一大二該修的學分,而我居然以老骨頭身分還帶領社團的運作,是不是頭腦壞了。管它,或許有點理想吧!
當年伊才大二,是中文系高材生,文思敏捷,又擔任系學會會長,在我當團長期間加入,所以當時社團中文系女生常群聚一起,中午時分,普五教室前草坪上,充斥著她們帶來的笑聲,大四老骨頭畢竟較少,年紀有段距離,常會讓新鮮人望而卻步,我卻是其中讓他們能無法無天的老骨頭,然身為團長,還是要照顧老中青三代的社友,常要放下身段。當時,對於伊,只覺得她個性熱情洋溢,喜歡幫忙團務運作,大小事情只要交代她,都很快可以辦好,也讓我減輕不少負擔。
四年級的社團經營,只要過了聖誕節,這學期也快到終點了。寒假的到來,指日可待,然我的心竟飄飄蕩蕩的,感情尚無所繫,雖然大二曾有暗戀想追求的女生,無奈名花有主,其後,雖有社團學妹對我表示好感,然因心無感應,也不該隨意接受女生的好意,以免辜負盛情。
寒假期間先努力K個預官叢書,準備考試,還好考上砲兵預官。考完,這寒假也結束了,椰林大道上杜鵑花經過寒冬洗禮後,逐漸地在校園中漫開。當時住在男十五宿舍,每天騎著單車在系館與社團間奔波,看到杜鵑花開,心思也開始蕩漾:「不知這T大最後學期,我的單騎是否不再”單騎”了,後座是否有伊出現?用想像的,感覺比較快!」就這樣自我陶醉。
最後一學期,時間一直在前方讓我追趕跑跳碰,無暇喘口氣停下來想想心中僅有的遺憾…。於是在我卸下團長之職後,中午時分,經過普五教室前草坪,還是推著單車與小骨頭們打個招呼,伊也常在其中,我總是大家起鬨訴說的對象,我知道他們是要我這寂寞老骨頭,能感染他們青春熱情,臨別T大時,還留著美好回憶。伊這時常找我聊天,有時還約下課後,一起去吃飯等等,對於這邀約,當然我心中蠻喜歡的,畢竟回到宿舍,大四寢室同學都不知去向,即使見面也是匆匆寒暄,大四的無奈、孤獨、常常湧現。
研究所考試終於結束,我畢業前最後的戰役。五月初放榜,居然沒考上,當時心情很沮喪,然自己準備也不夠充份有關,中午來到普五草坪,伊見我面容淡然,知道我沒考上研究所,就陪我到校園散心。伊安慰我,說這研究所名額少,考試人數那麼多,錄取率低到5%,要我寬心好好先去服兵役,至少還是預官吧,我一直感謝她陪我散心,看著落日降到椰林大道上,徐風拂面,我牽著單車與伊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很長…。
兩天後,我在宿舍接到伊的一封信,伊從家中寄來,一封好厚的信,信封上字跡充滿著熱情,我打開後慢慢朗讀著,映入眼底的是伊心中最深處的愛情展現…。隨著伊詩文的描寫,我的心跳隨之加速、隨之悸動、隨其節奏舞動心弦,看完後不禁動容,伊文中還引著詩經,敘述伊對我的思念與愛慕,從大四上學期在社團裡,伊就對我傾心,只是我是不是神經大條,還是伊混在死黨中的障眼法?!我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著天花板,天呀,伊主動表白伊的心情與戀情,我該怎辦?當時沒有手機,也沒有e-mail網路,要打電話去找伊嗎?我又不敢,看完書信時,已面紅耳赤,心跳加速,還去沖涼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白日夢…
晚上跟好友聯繫上,就到舟山路傻瓜麵攤去吃宵夜,三個男人就飲著啤酒配著滷味點個乾麵,就這樣我講出伊來信表白的內容大意,他們聽後都虧我艷福不淺唷,還有中文系才女主動向我吐露真情。當時對伊感覺很好,伊是相當體貼成熟的學妹,但還沒到傾心動情階段,只是很喜歡與她一起的感覺。在黃湯下肚後,好友說難得有佳人對我傾心,且伊容貌與品才均優,要我別挑剔啦,說是我的福氣,要我珍惜好好跟伊相處。此時,我抬頭望月,好大好圓的明月,灑下銀色光芒,朦朧中,我看到伊的容顏被月光烘托著,露出燦爛與羞澀笑容...。
隔天,我就邀伊見面與吃飯,在T大門廣場前,她還是與死黨前來,只是看到我後,那群死黨一哄而散,僅留伊靦腆的望著我,而我的心跳也無端上下的亂撞,不知該講什麼,就往椰林大道走著,伊帶點羞澀,只有簡單語句出口,此時,月娘高掛椰林樹梢,一對人影子愈走愈近,我才鼓起勇氣牽著伊的手,最後雙影交融一起…。
窗外依然霏薄細雨紛飛,烘托伊微笑容顏,在歲月中醞釀,如今將伊從沉浸心底深處的女兒紅開封,小酌細品,微醺中心口還雀躍著,這年少情懷,竟還沒完全飄逝…。
後記:
這段感情持續四年,當兵兩年期間,在金門服役時每日一封信,羨煞同袍。退伍後,伊也畢業進入職場,或許是伊想安定下來,然當時我面臨出國還是留在台灣深造進修之抉擇,還在努力中,而職場環境的變化也讓伊難以適應,外加上無法安定結婚,也變成後來離開的原因。不過,我依然感激與伊有這段因緣,那段歷程中的點點滴滴,至今還是讓我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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