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tty Little Girl in the Yellow Dress
許多年了,那個身著黃衣裳漂亮女孩的身影,偶而還會出現在他的夢中。
他的家鄉在海綫一個歷史悠久的小鎮,他的媽媽出身於鎮上西門的一個大家族,因此他有很多舅舅和姨媽。有一位他從小叫“英姨”的姨媽是他的舅公領養的,比他的媽媽大了幾嵗,在那麼多一起長大的堂表姐妹裏,英姨和他的媽媽兩個人特別要好。
英姨後來嫁給了一位在日本留學的台灣青年,念完書後回到台灣,姨丈在台中市區開了一家會計師事務所。英姨有兩位女兒和一個小兒子,二女兒比他大了幾個月,應該算是他的表姐。
每一次英姨回家鄉舅公家,總要繞到他們家跟媽媽敍舊,孩子們也就玩在一塊。後來他的哥哥和他先後到台中念書,每次媽媽來台中看他們,也會帶他們到英姨家去。
他和她從表姐弟轉變成男女朋友應該是上了高二以後的事,那時他們分別在一中和女中念書。英姨囘家鄉的時候,他們幾個孩子照例跟著媽媽和英姨到各處親戚家去串門子,起先是一大群孩子邊走邊閙著,後來他和她常常單獨地落在後頭,大家也習以爲常。
她的個性非常直爽,他們的開始交往,多少是受了她的暗示和鼓勵。他的家裏因爲父親的花心,讓家裏的環境變得複雜異常,難得他們四個兄妹在媽媽的護呵中成長,心裏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但是他的小心靈裏從小就憧憬著自己將來有一個溫暖的小家庭。她和他從小熟識,讓他在第一次跟異性交往的時候,有著很大的安全感。
高三上學期,他到市中心的補習班去補習代數。數學一向是他的強項科目,突然想補習代數,無非是因爲補習班就在她住的那一條街上。每次他都把自行車停在她家裏,補習班下課以後,英姨有時就準備了幾個小點心,讓他跟她坐下來聊天。
高三的時候,功課很忙,兩個人爲了聯考在即,不敢太分心。但是忙中也不忘找樂 子,偶而兩個人約著一起看場電影,之後到日本餐館吃頓飯。女校的學生,同學家裏有時開派隊,她也都會找他一起參加。他開始學跳舞,就是她教他的。
後來他到台北上大學,她則考上了台中的一所大學。秋天開學以前,他們一起在家鄉的山上散心。在溫暖的秋陽下,他們牽著手漫步在樹林中。那天她穿了一件黃色的連身裙,她的長髮和衣裙在秋風中飄曳,這個印象就此洛印在他的腦海中。
開學以後,雖然兩個人一南一北,但是他和她繼續地交往著。
一直到他大二那一年,他們才分手,還是由他提議的,因此,他在心裏對她一直覺得很愧疚。
大學畢業的第二年,她結了婚,新郎是高他幾屆的一位念法律的同鄉學長,人很中肯可靠。他為她能找到好的終生伴侶而慶幸,心裏的愧疚才稍稍寬解。
直到今日,每當他聽到這首歌,他的回憶就會飄囘那個秋日和那個身著黃衣的漂亮女孩。
Living in the present. Living in the Spir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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