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顆心 一 (紀薰)　　兩顆心 十五 (紀薰)

兩顆心＝Two Of A Kind

終章 ─ Two Of A Kind？一起下地獄


最不想見，也可以說最想見到的人，現在就在眼前。

身旁握著幸福捧花的妻子正想開口詢問紀翔眼前這三位是何許人也時，紀翔已轉身離去，獨自步行到外頭的花圃。

皓薰早知道會是這種情況，知道紀翔不可能會面對自己。

當他意識到自己不該跟來正打算悄然離開會場的同時，站在他身後的關古威推了他一把，一旁的怡青也用眼神示意他主動去找紀翔談話。

不請自來的勇氣就這樣被旁人催化壯大後，使得皓薰邁出大膽的一步。


淡粉色帶點清香，可卻叫不出名兒的花點綴在翠綠的青草上，彷彿也是點綴幸福花嫁的裝飾。當夾帶花香的微風迎向皓薰時，他還來不及觸及到香氣，眼前那熟悉不過的背影已自動轉過身和他照面。

剛才沒能交會的眼神現在雖然碰上了，可在紀翔的眼裡，皓薰已感受不到任何一點感情。

「你的勇氣令人佩服，」率先開口的紀翔，說出來的話語和他的眼神一般冰冷，「我的前經紀人。不，該稱你爲不請自來的霸王客。」

以往紀翔的冷言冷語多多少少對皓薰而言還有一點像是趣味般的寒喧，可現在，他能體會到這是紀翔真正在對待一位陌生人所應對的態度。

像是回到最初，那個流言滿天飛、慘到不行的時期的紀翔。（參考初期幾回）

「不管你現在想用什麽樣不堪的言語來打發我走，請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我向你保證，我話說完就會立刻消失，不會造成你的困擾。」

不等紀翔接話，皓薰已開始斷斷續續地將心裡的話一一述說出來。

「過去，我不知道，也不敢去猜測，你對我的感覺如何。所以我從來沒想過你會和我抱持著一樣的心情在面對彼此……」

「也許現在告訴你已經太遲了……因爲你將擁有你所屬的幸福，在你踏上幸福道路的同時……容我把内心的一句真心話告訴你…」

皓薰努力在讓顫抖的身體穩定下來。

深呼吸。

「──我喜歡你。打從你進到公司以來，一直在我心裡的人，只有你。不管是你對我的嘲諷、冷落，或是親吻………那些對我而言，都是最珍貴的回憶。」

「是的，前陣子對你說的那些話，是懦弱不堪卻自以爲是在保護你的自我，爲了掩飾對你的感情而違背良心所說出的惡語，請你見諒。」

「當你告訴我這句話的時候，真的……我覺得很高興，可當時我卻畏懼於媒體的壓力，怕傷害到你的形象……也許你說得一點也沒錯，我很在意流言蜚語。」

「但請你相信……我不是討厭和你傳出緋聞，絕對不是。那個時候，我只想守護你………」

「也許是我太過於軟弱所招致的報應，現在才對你說出真正的感受…但你已經離我十分遙遠……」

「所以在這最後，我想祝福你。紀翔，祝你幸福，看你找到幸福的歸宿，我也爲你感到高興。」

「…………………………………我要說的就這些……再見……不，也許不會再見面了……就這樣吧……」

如洪流般傾瀉出的言語在此畫下句點，皓薰也随之轉身離去。


人走了，卻留給聽者說不上的百感交集。

人走了，有人的心也想跟著走，可腳步沒法跟上，始終猶豫著。

幸福。

那個人祝福自己得到幸福…

幸福……

喜歡的人已經離去，怎會是幸福？

裡頭那個穿著雪白婚紗的女人絕不是他的幸福！

追上去？可對方都已經獻上祝福的話語，像是宣告兩人早已沒了結局。

這是紀翔自己選擇的道路，他還是沒法去抗衡既定的事實，只能默然走回婚宴裏，繼續扮演幸福劇本裡的，角色。


隔了很久的時間，白色禮車駛進會場前，在衆人的的祝福下，新人將踏上蜜月旅程。

就在這一刻，紀翔感到自己無法再僵持扮演出的幸福。

「怡青，麻煩妳，有沒有辦法聯絡皓薰？他現在在哪裡？回國了還是……」才要跟著新娘一起步入禮車的紀翔突然褪去禮服外套，只剩下白襯衫還在身上。

衆人嘩然。沒人知道是什麽情況，就連已上車的新娘都探出頭想弄清楚。

只有怡青和關古威知情。

「剛才他有告知我們要先行回去，算算時間他應該還在機場，大概還有一小時就要登機，現在追還來得及。」關古威拿出了一個繫有紅色緞帶的信封交給紀翔，「這是我和怡青送你的結婚賀禮，現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拿去吧紀翔，這才是你該擁有的，先預祝你們幸福。」怡青來參加婚宴時都還沒和紀翔道賀，反倒是現在說了出來。

接過那份賀禮，紀翔不顧身後那個未來的妻子及衆家屬的疑慮，往機場奔去………


爲了緊湊的時間，以飛快速度乘車趕到機場，可已接近了關古威剛才所說的時間。

偌大的機場裡，茫茫人海中，如何尋得皓薰？

就因爲顧及追尋，所以沒法冷靜思考其它。在紀翔身上除了一身不完整的禮裝和一份還未拆封的賀禮，根本沒有可聯絡上皓薰的任何東西。

只能在人群中不斷地喚著那個封於内心久久沒能喚出的名字。

「─────皓薰──────────、皓薰───────────」

尋了許久，卻盼不出那個熟悉的身影。

發自内心最原始的呼喚，可卻事與願違。

如果現在沒追上，似乎真的應驗了兩人之間的結局。

沒有結局的結局。

可紀翔不願放棄，還是死命得抓著唯一的希望，在人來人往中尋覓。

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他不想承認那是眼淚，不希望最後只剩眼淚。

「不……不該是這樣……如果我早一步…早一步追上……根本不會錯過…」

──已經來不及了。


…
來不及了？


立在離紀翔不遠處的皓薰一臉無法置信地凝望著紀翔慌張的樣子，似乎已呆愣了很久。

他還在確認眼前的這個徬徨幾近失神的人是否是紀翔。

不等他回神，整個人已在紀翔的懷裡。

紀翔將他緊緊地摟在懷中，緊得彷彿怕他下一刻就會消失似的。

「紀…翔……你…爲什麽……？」

事出突然，皓薰無法即刻反應，以至於話語都變得含糊。可掩飾不住的，感動至極的淚水卻真切地從皓薰的眼裡流逝出。

「結局絕對不是一句祝福而已。」紀翔伸手將附著在皓薰臉龐上的淚珠拭去，「幸好追上了你…」

「不，紀翔，你快回去。你的婚禮呢？快，回去吧，你不該在這裡的，你…」

皓薰本想制止住紀翔的話語，可卻反被紀翔覆上的唇給抑制住。

「不…」本想接續剛才的話的皓薰被紀翔熱情的舉動給熏染，使得他無法再壓抑，僵硬的雙手也跟著緊抱住紀翔壯碩的身子。

「你不是希望我幸福嗎？」

將緊覆的唇移開，紀翔在皓薰耳邊的低語差點要溶化皓薰整個人、整顆心。

──「幸福就在這裡，你才是我的幸福。」


美國西海岸「如果是滿月的話就可以照映在整個海面上，一定會很美。」

皓薰打開窗戶望向海邊，身旁的紀翔摟著他的肩，和他一同凝望海岸。

「不過像現在這樣也挺不錯的。」紀翔指的是佈滿整個天空的星斗。

原來怡青和關古威送的賀禮就是這個。

西海岸的度假别墅，似乎是贈送給新婚者的旅遊卷。

「怡青和阿威的這份禮像是早就爲我們預備好的，那兩個人也真是……」

紀翔嘴上是這麽說，可笑容卻洋溢著幸福。

「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你會在我身邊。話說回來，你父親和未婚妻那邊，真的不要緊嗎？」

皓薰特煞風景的憂鬱神情，激起了紀翔想欺負人的劣根性。

「你這人真是婆婆媽媽得令人討厭，既然你要憂慮，那好吧我就繼續回去娶妻，這樣你滿意了吧？」

「不、不要！絕對不可以！」如紀翔所料，皓薰立刻抓住紀翔的臂膀。

「哼。」紀翔故作不領情。

「對不起啦我不說就是了……」皓薰以爲紀翔真的生氣了，慌張得不知所措。

沉默良久，紀翔都沒搭裡他，他只好自言自語。

「覺得我們兩人就像兩個帶有相同心情但表達方式不一的兩顆心。」

「殊不知這兩顆心乍看之下是融合在一起的。」

「你想說什麽？」紀翔打斷他的呢喃。

皓薰貼近紀翔的胸膛。

…………………………

「我的心──」皓薰將右手覆在紀翔的左胸：「在你這裡。」

攜帶鹽味的海風吹在相擁的兩個身體上，彷彿是海風的催化令人微醺，讓這兩個人更加親密。

往後，也許是更艱辛的日子，但皓薰不已再畏懼。

就算是地獄，他也願意和紀翔一起淪陷。

一起墜入地獄。


後話

薰：紀翔，你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紀：問這個幹嘛？都已經在一起這麽久了。

薰：好奇而已嘛，說一下又不會怎樣。

紀：………………………………………………（超小聲）跟你一樣。

薰：啊？！！騙人，根本感覺不出來。那時候不是被你罵就是被你唸，哪有什麽喜歡的感覺。

紀：你不相信也無所謂，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時候事情太多，也不知道當初是恨你還是喜歡你。

薰：的確，那時候公司和你的事情真的太多也太荒謬。換作是我，也會跟你一樣吧，寧可去恨一個人。

紀：不要說這個了，還不都是你這個笨蛋，像賀總那種人你也可以被他耍得團團轉，真是服了你。

薰：你怎麽還是老樣子，得理不饒人……好啦别瞪我……不說了不說了；反倒是你回來公司之後，人氣依然未減，合作邀約居然比以前多。我還真是打錯算盤了，想不到我們的事情公開之後對你的演藝事業根本沒什麽影響。

紀：時代不一樣了吧，腐女滿天下。

薰：…………………………………（你還樂在其中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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