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文,稍作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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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脈是經紀人的基本條件,但作為翱翔天際惟一的經紀人,走到哪都能碰見熟人的狀況就是樁不大不小麻煩事。
為了節省時間,我爬上天台,想借道隔壁棟樓梯,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區區七個樓層我用十七分來下,然後…
哎。遲到。我又遲到了。
一路衝進片場,喘著氣,匆匆四顧:還好---紀翔好端端的,他還坐在林蔭下。
我跑過去,俯身看他。額上汗水嘩嘩地冒,冷不防滴到他臉上。
他倏地睜開眼,盯著我,一言不發。
我退開半尺,尷尬道,「對不起,吵到你了?」
他冷冷瞟過來,顯然對我的牛皮糖行為很不耐煩,「我又不像你,神經大條到處都睡得著?」
苦笑,死纏爛打是我對付他的101招,「要不要試試這個?」
「無菌真空包裝?那不是用一次得丟一雙?」,他嗤笑,「奉勸你別多事,親愛的經紀人。」
我堅持道,「你是我的人,睡眠不足就是我失職,你試試啊,不起作用我再另想辦法。」
紀翔用古怪的眼神審視我,末了勾起唇角,慵慵懶懶靠上椅背,「你啊,就只會用溫情攻勢嗎?」
見他心情似乎好了很多,我立即得寸進尺,撕開包裝紙,單手奉上耳塞。
他不動分毫,敢情要我服務他,罷罷罷,誰讓我攤上個大少爺,掠開他散髮,小心戴上,問,「怎樣?」
紀翔含糊不清應了聲。再戴另一邊。
左看看、右瞧瞧,大少爺乖乖戴上耳塞靠在椅背上小憩的樣子使我心情大好,正想轉一圈打打公關,卻聽他戲謔道,「想跑?你得好好看著,輪我的時候叫醒我,知道嗎?」
我心想不錯,依言坐下,腦袋開始轉下周行程安排。芬芬舞曲,阿威文藝片,怡青錄音,大致沒有問題,就是身邊紀翔讓人傷透腦筋。他電影拍攝因男主角負傷一拖再拖,終於和唱片宣傳廣告拍攝撞了期,當時我咬咬牙想解他一個通告,他冷笑說翱翔天際有錢付解約金也別想毀我聲譽。想到財報表,我屈服了。公司確實沒有錢。
隔三岔五探班、問他狀況,紀翔總是一副遊刃有餘模樣,三言兩語趕我去EAMI看怡青;直到他進醫院,我才知他臨時加拍的7秒衝浪鏡頭全仗休假惡補,已然整整十三天工作滿檔。
我好說歹說勸他休息, 他卻冷淡道你別多事,明天我照樣上工,絕不扯你後腿。
我怒火攻心沖他吼,是,紀翔你了不起,衝浪一天學會,廣告一次ok,吊完點滴照樣上工,你真以為自己超人?衝浪不會什麼了不起幹麻不和我說?!嫌我煩也無所謂,今明兩天你休假,月底前所有通告都別想趕我離開現場!
紀翔看了我一眼,再不說話。
他露出那麼複雜的眼神。
自己似乎總在他面前手足無措啊。真是沒有經紀人的樣子。
我有些恍惚,想起莉鈴塞給我的午餐飯盒,算了…不想動。
靠在椅背上,閉上眼,卻實在沒法休息,眼前晃來晃去,都是他面具般瞬息變換的表情。
他莫測的情緒、忽遠忽近的距離,以及…
腦中忽然浮現他見到合約時的錯愕模樣,白紙黑字,期限可是一百年!
他既肯簽,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就算我現在不懂,慢慢了解,不就得了?
打定與他軟磨硬泡的主意,我越想越得意,驀地輕鬆愉快起來,大剌剌攤在椅上,仰起頭,眼前是蕭疏清爽的綠意,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綠影照在身上,舒服啊…
正想伸個懶腰,左肩忽地一沈。極緩極緩偏頭去看,微風徐徐吹動他略長的瀏海,紅棕色髮絲漾著柔和光輝,暖洋洋,很好摸的樣子…
忍笑,讓他知道我這種撫摸小狗狗的衝動,用眼神就可以將我殺死。
「嗡--------」
紀翔皺皺眉,有些不情願似的,在手機震動聲中慢慢睜開眼睛。
我按下通話鍵,示意他繼續睡,口中說,「芬芬?…嗯,你說…好,當然沒有問題,明天一早讓你帶去…。」
他垂著目光,似是尚未清醒,隔了好一會,才直起身,拿出劇本背後天份臺詞。
結束通話後我問紀翔睡得怎樣,他放下劇本,靜靜看我,忽然溫溫柔柔甜甜蜜蜜笑起來,低低道,「親愛的,我像是睡了一世紀。」
我呆呆看著他,怔怔想這好像是戲裏哪句臺詞,「…………你、你要排戲拜託去找黎華、童靖陽…」
他饒有興致地盯著我,揚起唇角,似笑非笑,「怎麼?有感覺?」
上帝啊!我想嘴角抽搐口吐白沫以示抗議無奈演技不佳恐遭恥笑只得作罷,好奇那耳塞究竟多管用於是開口向他討,紀翔自上衣口袋取出,向我攤開掌心。
…哦,神奇得很,五米外劇組人員依舊忙得熱火朝天,我周遭的空間卻濛濛然,裹在一團棉花裏似。
正琢磨到哪弄個佩帶感更好的,紀翔忽湊過來對我笑,涼涼氣息噴在我臉上。
我嚇一跳,抬眼看導演手勢才知他戲份到了。
「隔音效果確實不錯。」
從口型猜出語意。驚覺不對,效果太好也是問題。
end
作者:ocean
原文出處:你的微笑
目前看到的文排版跟原文不一樣,另有改過字。
之後會請ocean檢查,如有問題會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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