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克襄在《十五顆小行星》,寫下一位紐西蘭父親費爾多次來台尋找登山失蹤兒子魯本的故事。費爾一九九九年初抵台灣,在阿里山區尋找一年前在此失蹤的兒子魯本。沿路上,披頭散髮的他胸前掛著貼有愛子照片的告示牌,逢人便打聽兒子下落。一路上陪伴他的,除了台灣人民的友善,還有不斷在鄉間店家迴盪的、台語歌后江蕙深情的歌聲。 費爾沒有找到他的兒子。不過,二○○二年他返回紐西蘭後,在音樂網站上留言給江蕙,感謝她的歌聲伴他渡過生命中最悲慟的時光。這段故事經由劉克襄之筆,在網路上廣為流傳,感動許許多多台灣讀者。日前江蕙舉行演唱會,透過劉克襄邀請費爾來台聆聽演唱會。
費爾、劉克襄、江蕙,這三個背景迥異、素昧平生的人,冥冥之中卻在彼此生命發揮了影響力。就在江蕙九月廿六日的演唱會上,這三人終於初次相見。
費爾談起江蕙眼睛發亮:「法國人有皮雅芙,台灣有江蕙,台灣人應該覺得自己很幸運,有江蕙這樣一位queen!」對於劉克襄竟能將自己尋子心情轉折,寫得如此深刻,他感到訝異與感動。
劉克襄表示,一九九九年費爾在阿里山區尋找兒子,當時他也在阿里山區進行研究。他當時在山區遠遠地看到一個留著鬍子、胸前掛著照片的外國人,留下很深的印象,不過當時並未上前與費爾交談。
劉克襄說,費爾尋子的初期心中是憤怒的,不只是氣兒子一人到山林裡,還氣兒子使用的那本導覽書十年沒更新,害兒子失蹤。
費爾說,當時自己的確生氣,但是幾年過後,他知道自己必須放掉這些怒氣,因為這股憤怒成為阻擋他與外界交流的高牆。
後來他回紐西蘭,回到自己的生活,這些年來,他每天作雕塑的時候聽的,也是當年他在台灣山區聽的江蕙。「雖然聽不懂台語,但江蕙的歌不用語言,就能穿透人心。」
當劉克襄透過費爾認識的紐西蘭夫婦轉達江蕙邀請他來演唱會時,費爾太驚訝而愣住,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直到朋友太太捏了他一把,告訴他這是真的,才醒了過來。
而在江蕙演唱會上,「我好幾次都忍住淚水」。演唱會結束,江蕙很累,但還是親切地與費爾、劉克襄聊了許久,一點都沒有敷衍之意。
「她那樣嬌小,竟然能發出這樣感人、充滿能量的聲音!」儘管江蕙告訴他,是從丹田唱出來的,但費爾相信:「那一定是從心唱出來的!」
參加完演唱會後,廿八日費爾到埔里拜會霧峰國小教師張重隆等多位恩人。費爾尋子期間曾在埔里鎮寄住一個多月,當時正逢九二一地震重建期,許多災民遇到他仍報以微笑,給予鼓勵。
當時因目擊者說曾在日月潭地區見到魯本健行,費爾從阿里山趕至埔里,在公車上遇到家住埔里的張重隆。張重隆邀他到鎮內民宅暫居,費爾曾在田埂間看到水鳥飛舞,一名留著鬍鬚的老人對他微笑,焦躁的心平靜下來。
張重隆還帶著他到埔里警分局請警方協尋,當時分局大樓因九二一地震倒塌,但員警態度真誠,承諾他通報協尋。離開分局,望著如戰後廢墟的小鎮,費爾拿起鐵鎚投入災民造屋運動。
他說,尋子過程中不斷移動,來到埔里鎮身心得到安歇,「埔里對我來說是充電、心靈重新得到力量的地方。」
問他還在尋子嗎?費爾回答:「實際尋找的動作停止了,但我的心裡還在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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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父母心啊!!!
PS:我也是當了爸爸以後才學習當爸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