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吃母親包的粽子啊!而病後的母親,舉手投足都是艱難;我們都將這樣的渴望擺在心裡,誰也沒有提及!
多病的母親,終究忍著疼痛,為孩子們再包一次粽子!
是誰在輕唱?
「忠臣跳入汨羅江,離騷讀罷空惆悵」
我的母親不識屈原 ,沒讀過離騷,也不知道汨羅江上,那滄浪多麼激昂,卻能聽見孩子們心裡細微的聲響!
夕陽把她晒成黃昏的色澤,我說:
「媽,讓我拍妳好不好?我想記住妳包粽子的模樣!」
這回她不再閃躲了,只說:「我老了,我很醜耶!」
我站在迴廊的盡頭,用長鏡頭捕捉她的風采;看見鏡頭裡的她白髮稀疏,身影蕭條。她先攤開洗好的粽葉,舀進一瓢糯米,又加了許多餡料,她將粽葉摺好,再拉起棉繩綁牢,她的動作已無法再像前幾年那樣輕快俐落,看的出來每個動作都有說不出的艱難;我連續急按快門 喀..喀..喀…母親的一舉手一投足,對我而言都是一張心中的經典。
吃了那麼多年母親包的粽子,才仔細看那米粒,顆顆飽滿;裡面有蝦米、瘦肉、香菇和蘿蔔乾,還有飄散的油蔥香。
我咬一口,想起母親忙碌的身影,再咬一口,想起這些年來自己的叛逆與頑強,不知為什麼,吃著吃著,眼淚又掉下來…………
後記:這是2007年寫的文章,年年端午許多衷腸,我已經不敢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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