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資料裡,強調詩就是樂!詩和樂是在一起的,甚至交由舞蹈,加以幻化誇張。在一個充滿宗教意味的場合裡發生,這是人類跟天地最親密的結合。這些是最早對詩歌的說法!
但是,在廿一世紀的現在,我們思索詩的音樂性,不能再侷促於樂器、伴奏、歌唱、朗誦這些概念;詩的音樂性指的是一篇作品裡節奏和聲韻的協調,合乎邏輯的流動升降,適度的音量和快慢,這些都仰賴作品的主題來控制。
詩的音樂性是作品風格的一部分,和詩的色彩同樣是作品的外在條件,所以我們談音樂性,不是談平仄格律,也不重視擬聲法,而是外在技巧的布置使用,或圓融、或突兀,不是內在文字選擇是否得當的問題。
楊牧先生以一首兩千七百年前的詩來舉例說明,請看 page 147-148(本文過長,不再贅述),楊牧先生強調:音樂性最根本的是它句法的變化,起伏流離,在平衡跟傾斜間步步蓮花,美不勝收。
所以,古體詩的作法,就是在沒有規則中把握規則,隨時汲取天地自然的啟示,轉化應用,合成生長,詩的生命恆新,成為天才操縱的藝術形式。古典詩終究還是要靠才情方能作出,後來的人卻在近體詩的規律中尋覓創作的依據,一旦有了平仄對偶的限制、音節固定、章句不變,詩的創作就失去了意義。
楊牧先生認為:近體詩全盤使用音韻規律作詩,就是有了詩的音樂性,無論內容如何空洞,可以朗朗上口就是詩。詩的毀壞大致如此,當詩人心目中只有四聲原理,沒有天籟之美,詩就壞了。
楊牧先生最後的結論就是:我們對傳統詩歌是肯定的,但我們不能不有所捨棄,為了證明「一代有一代之文學」,我們必須打破律韻限制,進一步放棄對偶,以造成錯落呼應的節奏,我們必須為自由詩體創作新的可靠音樂…
本文於 修改第 3 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