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刀鞋撩亂地劃過湖面，驚醒了湖底下熟睡的精靈，我聽見他們隱隱呻吟。有愛侶奔馳而過，遺落的朵朵輕笑，是冬日裡綻放的薔薇。 

湖面上，我搓手縮頭，踽踽獨行。茫茫中，有一對老人家手挽手跛行而來。看他風乾的面皮和她凹陷的雙眼，該有八十華齡吧或者更多。看他輕吹她眼眸裡的細沙，看她撿起毛呢帽為他緩緩扣上，看他們正攜手經過。我急忙拿出速記本，素描此情此景。多想將此情此景製成壓花，贈給他們，告訴他們：「那未曾凋零的愛含在花魂裡，失憶之後亦會循香而回。」

他們回頭向我招手，我微笑的飛吻他們。一不留神，我的速記本掉落的詩句，隨冰塵揚起。我看見林中裹著冰袍的樹枝啊，有熱淚滴落！

遺落在冰原上的豈只是今日的跫音，更是此情此景長於永恆！

二零零八年二月十七日作

二零零八年九月十八日發表於人間福報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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