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扳起指頭細數離家出走的次數也不算多,五隻手指頭都用不完,凡事不過三,離家出走的次數也不過就那麼三次。
有甚麼大不了的事情讓一個人想要離家出走?現在想想還真無法說出具體的理由。
打小就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孩,內心藏的心事永遠比同齡小孩多,當然痛苦也就多了;天曉得,當時年紀怎會感覺活著就是一種痛苦?尤其是身為長女的責任背在肩上時的不情願常讓我失控!那次就在被父親的責打之下,當著他的面以跑百米的速度往外衝出去──要去哪裡?我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在想甚麼,其實現在依然弄不明白:當時怎會去投奔一點都不親的嫡奶奶?或許是想從她口中探知、求証自己是讓父親值得驕傲的──偶而去探望老人家時,她總是誇獎我的成績與乖巧,而且都說:「我聽妳爸爸說......」
當抽抽噎噎的訴完苦之後,嫡奶奶端了一碗香噴噴鋪滿肉鬆的稀飯讓我吃的同時,我的小腦袋瓜裡仍然想著:既然是讓父親引以為傲的一個孩子,那麼我做啥被打呢?我到底哪裡表現不佳?
吃著吃著...還在想呢,背後來人的身影長長的映在桌面上,看那影兒的輪廓便知道不妙──一回頭,爸爸出現在身後。當下,嘴裡那口稀飯吐不出也嚥不下的梗在那裡,心裡如一塊大石丟進湖裡深不見底般的泛起漣漪。
爸爸笑著跟嫡奶奶說著我不懂事、打擾了之類的話之後我們就離開。回家的路上兩人都默不作聲,我不知道父親在想甚麼,至於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甚麼,只覺得有股悲哀沉沉的注入心中那個深不見底的井。
追想那一次離家出走的年紀約莫是國小三四年級的時候......。
反正是個什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