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唱的那首搖籃曲





父親一生只唱過一首歌, 反反覆覆不停的唱, 


從小失去母親的我, 一直以為那是搖籃曲。 





我是耳熟能詳的, 卻從來不知道歌名是什麼? 出自何處? 


一直到我大學畢業後, 到了直屬海軍的國劇隊任職, 


才知道原來這首歌是有歌名的, 


還有來頭不小的出處, 


它, 不是搖籃曲。





自從唸了大屯山底下的那所學校後, 


有將軍校長美譽之稱的父親經常喜上眉梢, 


認為有女托衣缽, 是一件非常光榮的事。


我也沒辜負老父的願望, 


"槍林彈雨”下, 四年後我終於順利的畢業了, 


不過. 不過, 


老爸萬萬沒有想到, 


我畢業後竟然會被調派在直屬海軍的國劇隊任職, 


父親卻從此再也沒唱過這首搖籃曲, 


原先我一直以為是因為我們長大了。





記得剛到單位報到不久的某一天, 


我突然聽見了父親平日唱的搖籃曲


咿咿呀呀在遠遠的地方傳送過來, 


我顧不得上班時間循線找去, 


只見一個唱青衣的團員正在反覆的練習唱, 


那首搖籃曲就叫”蘇三起解”。





記得那個星期六, 我興奮的回到鄉下的家向父親報告, 


我高興的說, 爸爸, 你真棒, 竟然會唱平劇耶, 


父親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掛著我不太了解的羞澀, 


從此後我就再也沒聽過父親再唱這首搖籃曲了。





O子2007.12.11寫於紐約長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