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窗邊,外界是一片黑。內心幾乎乾涸見底,睡眠也不好。季節更替之後,大腦皮質呈現癡呆停頓狀態。
做了很多奇怪的夢,感覺被人緊緊抓住,走不了,背後很遠的地方,人聲喧嘩。
….我看見好幾個熟識的城市,街道,在我眼前晃動,像幻燈片一張一張停格在我眼前….看見又消失的城市,卡爾維諾遙遠的呼應著:
每個城市會逐一喚起你的欲望而又同時迫你壓抑它們,可是某一天早上,當你來到城市中心,你所有的欲望卻會一齊醒覺而把你包圍起來。….
頓時於驚慌失措中,驚醒了過來。
路燈遠遠照著,拖著長長的影子,好像《大法師》的場景,安靜得令人驚恐。神父來驅魔了,維吉爾帶領但丁遊走於煉獄與天堂。不要門票,今夜免費。
我喝了水,寫了幾行句子,我伏案靜禱,像牛頓寫書信,我覺得身體與靈魂的疾病像是一件破舊的袍子掉落地上,我又合而為一,又繼續睡。
寫文,空白,發呆。整理檔案中昔日的照片,十幾張的光碟記憶體容量,很快又身陷迷陣中,眼前模糊。
睡了一覺,又是紛亂的夢境。在慾望城市裡,我沒有地圖的指引,像一個焦慮的旅者,而她是一座十分寫實的威尼斯,我在她藍色的巷水道間迷了路。濺起的水聲,整座城輕輕的搖晃,我們想擱淺的於又濕又冷的躺著,「我猜你絕德我是個淫蕩的女人」她說。《牛頓書信》中的男人如此記錄著。
0:10 am. 看了梅格萊恩演的《兇線第六感》,她大膽全裸的性姿態,拆卸了整個城市的荒謬浮華。我又再度接近瘋狂,文字功力盡失,情緒全無。
「天黑了,各種動物都出籠了」。勞勃狄尼洛的電影旁白如此說。
我荒蕪之心,再度匍匐於夜,企圖逃離惡靈古堡,蜜拉喬娃維琪(Milla Jovovich) 冷眼擋住去路。
回頭再敲下鍵盤,螢幕只剩閃爍的游標,我無法看見外面世界。又是漆黑一片,撒旦笑我,白髮越來越多,文字越來越少。
是蝴蝶,還是狐狸?思路也越來越窄。
尼采趁機入侵,向我耳語一番:「我離開波昂時,覺得像一個逃亡的人。只是我那時不了解,我不是從波昂逃亡的人,而是從生命逃亡的人。」
「我不會說故事,所以不會活得很老。」
法國電影《蝴蝶》中,小女孩的童言,卻是真理。
我相信。
照片◎霧雨中的巴黎
Goya Ph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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