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著我笑了一下,「小果,不是鼻咽癌。」我感覺到房間每一個人都鬆了一口氣,Alferd湊近我的耳邊輕說,「就跟你說男生的感覺也不差的喔!」
「不過,」聽到醫生說這兩個字房間又開始凝重起來,「小果,你的身體真的比我想像中糟糕,你這幾年間發生什麼事,把身體弄得這麼糟絕對不是幾天的事情。流鼻血、耳嗚、頭痛都是身體不好的徵狀,你的抵抗力比平常人弱。」醫生擔憂的看著我。
「如果你的病是生理上的,我還可以對症下藥為你治療,可是心理上的病,你才是治好自己的良藥。心理的情緒也會影響你的健康,睡眠不足,胃口不佳,抵抗力變差,身體的機能就會容易出毛病。
「要不然我介紹你去看心理醫生...」
「不要!」未待醫生說完,我激動的站起來堅決的拒絕。「不要,我不要去看心理醫生,我不要!」
那種張眼所及都是陌生的白,茫然又無助的感覺又湧現。周遭像是有許多的手向著我伸延,想把我捉著,腦海裡傳來很多不同的聲音。
『欸!我聽說那個女生在看心理醫生,你說她是不是有精神病?』
『可能是,我聽說她害死了她的好朋友!』
『什麼?你說笑吧!那我們不就是整天跟一個殺人兇手在上課。』
.....
許多曾經的耳語,再一次湧進腦海,那些久遠的片段就像是一雙粗暴的手,把貼在傷口上的ok繃狠狠的撕去。這一刻傷口再次暴露在空氣中,還沒結瘀的傷,淌著血,痛入心扉。人們的嘲諷、熱罵,像一個又一個的海浪撲向我,我愈是反抗,它們的力量就愈大,非得讓我淹沒在大海裡不同。
「小果...」子瑄的聲音劃破了空氣的冰凍,把我從回憶中抽了出來。
她走上前緊緊的抱著我,「子瑄,我沒有精神病,我不要去看心理醫生。」子瑄的懷抱,讓我好像找回一種支撐的力量。
「你沒有精神病,我們不去看心理醫生。」把我帶回座位。我的思緒慢慢冷卻下來,心底間回歸到帶點茫然的平靜。
診室內大家擔憂和沉靜著,我知道剛才的行為嚇到了他們。
我勉強的擠出一個微笑,「對不起,剛才我太激動了。」也許是我的情緒波動太大,一時過份激動,一時又平靜如水,他們的神情顯得非常擔心,每個人的眼神都充滿很多的疑慮。
「小果,不要壓抑自己的情緒,你如果有什麼事可以跟我們說的!」小湖走過來拉著我。
我看了看圍著我的大家,「放心,我沒事!」轉頭看著醫生,「黎醫生,我會好好調理自己的身體,你不用擔心。」
「小果,我明白你對我的提議很反感,但是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我不是主修心理,但是我知道心中有一個揮灑不去的陰影老是纏繞著自己是不好受的,你冷靜下來再想想吧!心理和生理的健康是相輔相成的,隱藏的不代表消失了,只有面對才能走出過去。」醫生苦口婆心的規勸。難道我不想走出過去嗎?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小果,有什麼事,你也可以聯絡我,我會盡力幫你的。晚一些我會打電話給你的父親和母親,把你的情況告訴他們。」
「醫生,可不可以...」
「不可以!」醫生斷然的拒絕我的要求。「於情於理我也要跟你的父母清楚的交待一下你的身體狀況,你再不調理好身子,之前懷疑的病就真的會成真。」面對醫生的警告,我毫無回駁的餘地。
「小果,你現在打算去那兒?」離開醫院後,Gary小心翼翼的問,深怕害我受刺激。
我想了一想,「我想回cafe跟老闆交待一下,然後回家。」今天沒有回cafe,老闆一定很擔心的。
「小果,我陪你去。」子瑄從離開病房後一直憂心重重,幾度想開口說話卻又硬吞回去。
「看看你的熊貓眼,快點回去休息。」我指著她的眼,「剛才只是我太過激動,我真的沒事。」
「小果,你不可以有事的。」子瑄強忍的淚終於缺堤,「已經失去了阿芯,我不可以再失去你的,就當是為了我,振作一點。」
「傻瓜,醫生不是說了我沒有鼻咽癌嗎!只是身體差了一點,我不讓自己有事的。」我刻意的迴避心理方面的話題。
我知道子瑄有許多疑問,也知道她不想刺激我的情緒才壓下一切的疑惑。面對子瑄如親人般濃濃的關心,我暗下決定要努力點走出過去。「你現在先跟Gary回家休息一下,我們明天不是約好了一齊吃晚飯嗎?」我向Gary打了一個眼色,他點點頭。
「Anna,我們先回去,Alferd會照顧小果的,不用擔心。」子瑄不情不願的被Gary拉上了車,看著遠離的車子我深呼吸了一口氣。
Alferd從頭到尾沒有說話,只是眼神深深穿透我的心,同時也帶著審視的意味。其實在診室內,我一直逃避他的目光,因為我總是覺得在他的注視下我再如何偽裝也沒有用。
他走向車停泊的位置,替我打開車門,沒有打算問我什麼,他的沉默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陪伴,因為我根本不知如何回答。坐在車上他看了我一陣子,嘆了一口氣,「豬小姐,繫上安全帶。」
我恍然大悟,立刻低下頭拉安全帶,可是拔不出來。Alferd鬆開他的安全帶探了半個身子過來幫我弄,「我自己弄就好了。」他的臉差不多貼到我的臉,我尷尬的別轉頭。看見我的不知所措,他把臉慢慢湊近,我可以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弄好了!」他帶著成功作弄我的微笑繫上安全帶駕車離開。
死人林若峰,總是愛捉弄我,看著他惡作劇成功的表情真恨不得送他一拳。在行車的過程中,我賭氣不跟他說話,也許是環境寧靜,耳朵傳來由小而大的嗡嗡耳嗚聲,我立刻摀著耳朵。
「耳嗚嗎?」我點點頭,Alferd按下音樂鍵,悠揚的流星雨鋼琴曲瞬間在車廂來跳躍著,「你閉上眼,聽著音樂,看看會不會好一些。」Alferd溫柔的撥開我的頭髮。過了一會兒,耳嗚的聲響開始減弱,我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謝謝你。」
「沒事就好,快到了。」
「你為什麼好像懂這麼多醫學的知識?」我突然想到今天看到那本如字典般厚的書,絕不是一個對醫學一竅不通的人能看得懂。
「我選了修醫學系,當然會懂一些普通的醫學知識。」是我的錯覺嗎?怎麼Alferd的臉上不但沒有開心,反而滿是憂愁和若有所思。
當我正想問過究竟,Alferd突然望向窗外,「Cafe沒有開門。」
「什麼?」我驚訝的轉頭望向窗外,看見門上貼著休息的字眼。
我立刻打電話找老闆,「老闆,你在那裡?」電話接通後,我劈頭就問。
「小果,我在家裡,今天不想開店。」老闆的聲線有點沙啞。
「你的聲音聽起來很累,沒事嗎?」
「沒事,只是想休息一下。如果沒什麼的話,我就掛線了。」
「等一下,老闆你會不會去找曉晴?月尾很快就會到了,不要拖泥帶水,要不然你就會後悔。」我不死心的游說老闆。
「讓我再想一想...」老闆沒說完,我就立刻反駁,「還想?你知不知曉晴很愛...」我說到一半,Alferd就把我的電話奪去,「喂!老闆,我是Alferd,沒事了,你好好休息吧!」然後按下結束鍵。
「你幹嘛?」
「小果,你愈逼他做決定只會讓老闆更混亂,過去要讓時間做冷卻和沖淡的。今天老闆選擇不開店,就証明了他對這份思憶有了懷疑,所以他應該會做出一個讓我們滿意的決定。」Alferd滿懷信心的說。
正當我想回嘴,電話響起,Alferd看了一下螢幕做了一個「家」的口形就把電話遞給我,「小果,發生這麼大件事都不跟我們說,你立刻回家。」電話傳來媽媽一邊哽咽一邊大罵的聲線。
下車後,呆站在車門前,看著熟悉的街道,我更加不敢回家面對那一份擔憂,Alferd體貼的靜靜陪在我旁邊,等待我的決定。
半晌後,我開口說話:「Alferd,我開始很痛恨自己,為什麼我好像只會讓那些關心和愛護我的人擔心?大家都在為我擔心、落淚,而我卻好像什麼也做不到?」我愈想愈恨自己,凌亂一片的腦海又再一次驅使我說一些不知所云的話。
「你說是不是上天在懲罰我救不了阿芯,害死了她才不願放過我。或許祂認為要我親眼看著好朋友在自己懷中離開也不夠深深的打擊我,所以要我承受一種老是治不好的痛楚嗎?我真的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要好好的放下阿芯,可是我不但做不到,還把自己的身體弄得一塌糊塗。」
「不要想這麼多,你現在首先要做的是調整好自己的心理狀況,這樣身體才會好起來。」Alferd說。
「我真的不想讓爸爸和媽媽這麼傷心和擔憂的,在阿芯離開後,受折磨的不只我,還有爸爸和媽媽,那段日子我已經讓他們勞心勞力了。要是他們知道我的心理和生理狀況還是這麼糟糕,他們怎麼可能承受得起呢!聽到媽媽哽咽的聲音,我覺得我自己真的很沒有用。」也許我唯一放不開的是周遭的人那些充滿擔憂和關心的眼淚,愛讓我覺得自己原來這麼無助。
Alferd輕輕的擁著我,「傻瓜,你知不知道每一對父母都是很堅強的,因為那份愛的力量會讓大家都變得勇敢去面對發生在每一個家庭成員中的困難。你的父母都很疼你,所以你不應該去憂慮這份愛,反而要積極的面對過去。」
Alferd溫暖的體溫讓我慢慢冷靜下來,「我所認識的唐果不是很堅強和愛勇往直前的嗎?拿出你的勇氣去面對這一切,不要猶豫接受別人的關心和愛。如果你不想父母擔心,更加應該讓他們了解和幫助你。」
我自Alferd的懷中抽離,「你知道嗎?從惡夢中醒來的感覺很可怕,我曾經想過死掉也許更好,可是我又很怕死亡的感覺。」差不多每晚也承受著類似的折滕,真的讓人有種想放棄生命的衝動,可是面對死亡的恐懼感遠遠大於我的衝動。
「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還好你怕死,那麼就不會想不通跑去自殺。」我睞了Alferd一眼,「唐果,老是發惡夢是因為你放不下,你對阿芯的自責和內疚感折磨著你,如果你再逃避,結就會愈纏愈難解開,最後變成死結。」
「我嘗試過的,可是又給打回完形。」我的記憶走回那段渙散凌亂的過去,每次見心理醫生都我來說都是一種身心的折磨,不斷的回答同樣的問題,一次又一次的被帶回阿芯離開的那一天,再在眼淚中醒過來,那種精神的折滕讓人每天都覺得乏力非常。而且看心理醫生的事宜又不知道為什麼在學校傳開了,每天受著人們的白眼和嘲諷更使人愈加想逃開。
「那是因為你根本沒有把心中的感覺完全釋放出來,也許你自己不察覺,一直游離在過去和現在,心理的負荷是很大的。其實你是不是不信任那個心理醫生才不能成功從過去中迪離出來。」我怔怔的看著Alferd,他說得很對,我對那個心理醫生真的非常抗拒,每次見面都好像報告行蹤似的,我最討厭向人交待我的一切。他根本就不明白我的痛苦,只是自顧兒以為把以往的一切傾訴出來就行,可是每一次回憶的痛楚就等於加倍回報在我身上。
我索了索鼻子,「我不要去看心理醫生,他們很恐怖!」下意識退後了數步,Alferd把我抓了回來。
「誰說走出過去一定要去看心理醫生,我看你要用一些別樣的方法。」我疑惑的看著眼前人,他一臉滿懷信心的樣子。
「不要再哭了,老是被水浸著唐果會溶掉的。」Alferd拭去我臉上的淚痕。他看了看錶,「你該要上去了,要不然你的爸爸和媽媽就會擔心。」
「嗯!我知道,今天謝謝你還有剛才的流星雨音樂,我很喜歡這首歌的。」
「聽到你的電話鈴聲我就猜到了,不要想太多,回去洗個熱水澡,可以讓你覺得舒服一些。」對於Alferd的細心我總是有份莫名的感動。
回到家後,迎接我的是一片愁魂慘霧,棉花糖看見我回來喜悅的晴天跟屋內灰色的烏雲形成強烈的對比,媽媽坐在沙發上哭紅了眼眶,爸爸和弟弟則一臉茫然。
「姊,回來了。」媽媽像如夢初醒的看著我,我坐到媽媽的旁邊緊緊的握著她乾燥熾熱的手。
「媽,對不起,我應該一早就告訴你們。」
「傻女,媽媽一定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有什麼事情我們一家人都會陪你面對。」媽媽撫著我的頭,「還好你沒有患上癌病,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有點疑惑媽媽為什麼不追問我有關心理醫生的事,這時我迎接到爸爸的眼神我才明瞭一切。
我向爸爸點點頭,他應該是報喜不報憂了,「媽,不要再哭。醫生不是說了我沒事嗎?他只是說我的身體比較弱,要多點注意健康。」
「對啊!老婆別太大驚小怪,你這樣子,只會讓小果感到緊張和壓力,雨過天晴不是應該要高興嗎?」
「你倒說得輕鬆,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淡定?現在我的女兒身邊變得這麼差,怎麼可能不擔心,不緊張呢?」媽媽的情緒激動起來。
「老婆,小果也是我的女兒,怎麼可能不擔心呢?只是我覺得我們應該給她在一個關懷和無壓力的環境去調理身體。」爸爸眼底露出的關心我是感覺得到的。
「小果,你應該累了,回房休息吧!不要想這麼多,沒患上那個病就好了。」爸爸拉著我回房,以免刺激到我。
「小果,我還有事情跟你說?」媽媽收起眼淚阻止我們前進,我疑惑於媽媽突如其來的異常認真。「剛才是誰送你回來的?」
「Alferd。」對於媽媽的問題我感到很奇怪。
「小果,你們是不是在戀愛?」我急忙搖頭,「不是,我們只是朋友而已。」
「老婆,不是說好不談這個話題的嗎?」聽到爸爸的阻止我更覺不妥。
「媽,是不是有什麼事?」
「小果,你還是離Alferd遠一點,媽不想你受傷害。
「我看見他跟一個長頭髮的外國女生很親熱的走在一起,那個女生不但挽著Alferd還親了他的臉一下,你不要告訴我這是外國人的相處方式。」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人應該是Chloe。
「媽,你放心,那個女孩我也認識,Alferd不喜歡她的。」
「小果,人心險惡,你了解Alferd嗎?你知道他有什麼家人嗎?他的家人做什麼?他的過去甚至現在你都不瞭解。」面對媽媽的問題我一句話都回答不出。
對於Alferd的一切,我的確什麼也不知道,他跟老闆一樣,都是屬於深藍色的人,深不可測,擁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層面。為什麼他會懂法語?為甚麼他的眼中有一抹傷感、落漠?為什麼提到修讀醫學,他會顯得神傷呢?他的父母會是一個怎樣的人?他有兄弟姊妹的嗎?對於這些疑問,我的答案都只是一個拆解不開的問號。
「小果,你對愛情毫無經驗,我怕你面對那些外國男孩的甜言蜜語會受傷害,愛情上的傷害比疾病更難治癒的。」媽媽苦口婆心的說出叫我不要愛上Alferd。
「我相信Alferd不是那種人,而且他是中國人只是去了外國留學。」
「去了外國那麼久,難道不會受他們影響的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有沒有聽過?」
「媽,我也聽過一句是出於污泥而不染。」
「你說兩者的人數比例,那句會高一些?」媽媽看著我。
「就是因為出於污泥而不染的人較小,才顯出其珍貴之處。」媽媽聽到我的反駁,半時三刻回不出話。
「老婆,小果說得對啊!你不要把男生都想像成只求快樂,大難臨頭就各自飛好不好?我覺得Alferd這個男孩不錯,穩重細心,對小果又溫柔,什麼都沒查清楚就跟小果說這些話。」爸爸出面挺Alferd。
「你是男生當然幫著他,現在不說,難道等出了問題,受了傷後才說嗎?」媽媽立刻出言反駁,「小果,媽媽閱人無數,我也看出他不像會傷害你,但是你還是不要跟他走這麼近。」
「老婆,你還真奇怪,既然覺得Alferd不會傷害小果,就應該讓他們自由發展。」
「媽、爸不要再爭論了,我跟Alferd不過就是朋友,又不是男女朋友,你們想得太長遠了。」唉!Alferd根本不會喜歡我,這樣的討論好像有點自尋煩惱。
「再不阻止,以後就會發展成男女朋友了。」媽媽像是未卜先知的預言師。
「老婆,女兒有一個這麼好的男朋友,你應該開心才對。」聽著他們無休止的討論又阻止不了,無奈不已。
我向弟弟打眼色,這是我們自少培養的默契。其中一方有難,只要向對方打眼色,就要盡力幫助他。弟點點頭示意明白並用手勢叫我扮作不舒服,其他交給他。於是我立刻揉著太陽穴,臉上露出難色。
「爸媽,別吵了。姊姊好像很不舒服,我帶她回房休息。」弟弟走過來扶著我,並向我單了一下眼睛。
「小果,是不是頭痛,要不要緊?」爭論終於停止了,媽緊張的探著我的頭。
「我很累,想回房休息。」弟和我回到房中,同時鬆一口氣。
弟弟習慣地坐到我的床上,「真服了他們,還有心情去評論Alferd,這一刻不是應該關注你的身體狀況嗎?」
「爸爸把我的情況告訴了你?」
弟弟點點頭,「爸爸說要是給媽媽知道了,她一定會把你煩得沒完沒了,所以叫我不要告訴她。猜不到現在連他也加入煩人的行列。」
我笑著攤在床上,然後認真的看著天花板,「我知道他們是擔心和想保護我,不希望受傷害。」
「姊,」弟拍了我的額頭一下,「幹嘛!很痛呀!」我賞了他一拳。
「幸好,你還是那個不會讓人按著打的兇巴巴姊姊。」我瞪了他一眼,「還記得你第一次下廚煮出來的佳餚嗎?」弟弟特別強調佳餚二字。
「好了啦!你不要老是拿那頓不堪回首的菜肴來取笑我,我現在已經入得廚房了。」
「可是還不算出得廳堂呢!」弟弟再次受到我的痛擊,「真是兇!」弟弟揉著手,「菜雖然煮壞了,我還是會勉強的幫你吃掉它,不過你最好就練好一點廚藝。」弟弟的話雖然帶著嘲笑的意味但是我知道他是想表達無論我變得怎樣,他仍是會陪著我面對。
我笑了一笑,「不怕拉肚子嗎?」
「你的廚藝未至於差到令人拉肚子,還有得救的。」弟弟意味深長的說。
「男孩子是不是都是這樣子的?」弟弟對於我突然的提問有點不解,我看了他一眼,「我是說男孩是不是明明很關心和在乎一個女孩子,口中還是會說一些反話或是戲言來作弄她?」
「也許有一些人會這樣子吧!」弟弟想了一下,「不過,女孩還不是一樣,明明很痛還吃力的裝出一副沒事,我不痛的倔強。」我知道弟是在說我。
「姊,其實你是不是在考慮要選擇Alferd還是夏燄。」我奇怪弟弟怎麼知道夏燄的事。
弟弟知道我的疑問接下來立刻解答,「他有天打電話來,我剛好接電話...」原來把我的手提電話號碼說出去的就是弟弟,「而且我還看到他送你回家。
「我真的疑惑你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嗎?還是Alferd和夏燄吃錯了什麼藥,才看上了你!」
「死人唐燁,你是不是身子癢,欠揍嗎?」我把坐在床邊的弟弟推到地上,「滾開,別污染了我的床。」我氣鼓鼓的說。
「好啦!跟你開玩笑而已。」弟弟扒回我的床上,「說真的,你比較喜歡誰?」
「沒有啦!我跟他們都不可能在一齊的。我把燄看成哥哥,而且Alferd更加沒有可能會喜歡上我的。」
「我是問你比較喜歡誰,不是問你有沒有可能!」弟弟一臉賊賊的樣子。「不過你既然把夏燄當成哥哥,那不就表示你喜歡的是...」
聽到弟的話,我整個彈了起來,「你亂說什麼,我跟Alferd沒關系的。」
「沒事,幹嘛這麼緊張?我也沒有說是Alferd。呵呵!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弟說完後便離開房間,之後又折回來「是了,我明天要入營,不能去子瑄家。」
「嗯!去多久?」我看著已經比我高出一個頭的弟弟,有種惶惶然的感覺。
在我們埋怨著時候怎麼走得那麼慢的時候,原來成長已經沿著一條隱形的軌道不斷推著我們前進。高度的改變,生活圈子的擴大,話題脫離幼稚的爭執變成成熟的討論,這一切都是成長。它是過去式也是現在式,我們一邊感慨著流失了的歲月,一邊不自主的面對成長的轉變。
「後天就會回來,你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