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棄的美麗》
偶然間在公園一角看到一隻「白臉的黑狗」?「黑臉的白狗」?
一日在街頭匆匆遇見一隻「黑臉的赤貓」?「赤臉的黑貓」?
但牠們有共同被賤稱的「頭銜」,一隻叫做「流浪狗」、一隻叫做「流浪貓」,都是被棄養流浪在台北的「街友」。
與牠們相遇,不得不多去看一眼,因為臉上對剖的一條直線,割裂出一張讓人驚訝的陰陽臉,我看見牠們臉龐錯誤的美麗,但終竟被無情遺棄。
與牠們對視,我感受「流浪者」的自卑與畏縮,但卻也體會:有一隻盯著你的眼睛,另一隻眼睛彷彿躲在背後窺視;或會讓人有些莫名膽寒,或也正就是牠們都被棄養的可能原因;但錯誤的美麗不是牠們能夠選擇,出生時已造成,但卻要自己身體、生命去承受,無主流浪街頭,還得隨時躲避捕狗捕貓隊的捕捉。
讓人膽寒?我想到民間傳說的神祇「黑白無常」,黑無常、白無常被敬畏神明的民間稱為「無常二爺」,聽說黑無常一臉橫肉兇惡相,高帽上寫著「正在捉你」四字,白無常反是一臉慈祥笑顏,頭上高高帽上卻有「你也來了」四字,他們都是專門捉拿惡鬼的神,白無常職司白天、黑無常負責黑夜,一日黑白對分、兩人分工輪值。
「黑白無常」在人心信仰的存在,讓好人更心安自在,讓壞人畏懼與警惕,但在這對流浪貓狗臉上,我彷彿也看到「你也來了」、「正在捉你」八字,這是街頭流浪牠們自己宿命,隨時可能被捕的流浪者;但遺棄牠們的人們,是否也會了解到「你也來了」、「正在捉你」的相對涵義?
我看到牠們臉龐的絕美,如何天工才能如此造就成?但這「美麗」其實卻是難挽的錯誤,不容人們莫名的膽怯,所以美麗也要去流浪,美麗也是會種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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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停止的美麗》
幾個星期幾度上「明池」,都會去看這兩隻「莫氏樹蛙」,牠們各據一朵海芋,我寫著「還有什麼日子可以這樣迷醉?用身心靈貼緊季節,山林中本就無時歲,曉夢裡 ….. 還能在昨日明天間來回」。
在海拔 1200 公尺高山上,海芋花期比山下慢了一個月,山上的生活節奏本來就慢了好多,以海芋花房為暫棲處的樹蛙,舒適的姿勢與表情,幾乎把所有時間給停止。
說開來,這高山湖泊旁的住客是有些聰明的慵懶,海芋大大朝天的花朵,可承接最乾淨的雨水露水,樹蛙身體需要的濕潤,這美妙地方剛好可利用,淡淡的花香也會引來昆蟲,樹蛙動也不動只要微微張口,美食即可入口,這一季再也沒有其他地點可媲美,提供免費五星級住房與食物。
遊客來來去去,沒有幾人會注意到眼前美麗,這時間被停止的絕美;流動的山嵐雲彩,游動的鴛鴦與水鴨,綠樹紅葉都可能最先吸引遊客眼睛,但如此安靜的美麗卻最先被忽視。
庸庸碌碌的我們,能偷得浮生半日閑已是莫高享受,相對自然山水寧靜閒適,人已經遜色愧對,相較於那對樹蛙的滿足,才發覺我們追逐的華麗,比不上牠們簡易的幸福,瞇著眼看雨霧、聽風吹拂、用身體感受季節與日子。
我突然遺忘時間,蒼白的「時間」也在同一時間暫時停止。
↓會讓時間停止的「明池」一小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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