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介入台視股權「關說」案,經濟部長陳瑞隆,早就該打包下台了,他,已經破壞了經濟部長這個職務的超然客觀。
繼續待著,都永遠會讓人質疑:這個經濟部長是個會把廠商找來「暗示」些什麼的經長、這個經濟部長是沒什麼擔當與風骨,連新聞局長的不當要求,都會屈意配合,經濟部掌管百萬家廠商,能影響的財寶,是以幾千兆、幾百兆元在評量。
一個已經失去專業精神和原則的經長,憑什麼還能待著?人民又怎能放心,這樣的經長,私下,還會配合比新聞局長更大的傢伙們,多少不合理的「圖利」?
許多財經記者、企業界和財經專業文官,在這些過程中,都「愛護」陳瑞隆,替他緩頰。理由很簡單,他們怕了!
怕宗才怡,挺陳瑞隆
他們怕,好不容易有個比較u專業」的經長在位,這些年以來,他們受夠了宗才怡、黃營杉這類人物,深怕再來一個「愛台灣」的經濟部長,再度把經濟業務搞到雞飛狗跳。
情有可原,道理卻不一定對。豈不知,這是「官式綁架」,似乎是一種恐嚇,不要陳瑞隆,就來「宗才怡」!政府分官設職,哪有這種用一個「可能更濫」,就逼人民非要買單「現在這個還可以」?
這個,真的可以嗎?現在,為了油電價的是否解凍問題,陳瑞隆立場和行政院不同,該不該請辭明志,又成了話題。
該走就走,哪有廢話
政務官不是常務文官,專業理念和政策目標無法推動,哪有什麼二話,就是召開場記者會,圖表資料準備好,清清楚楚說清楚、講明白之後,掛冠走人以明志,不需要上級核准、更沒有等待慰留之事。只有這樣,既讓社會瞭解實情,也展現出風骨。
哪有這種,「要是辭了,油電價就無法解凍了」,擺出一副捨我期誰,委屈求全的姿態。
請問:委屈就能求全嗎?油電問題,又不是突發情況,委屈了這麼久,今日再和政院談,政院就可能轉折嗎?如果還不能,難道還要再委屈一次嗎?要委屈多久,才算夠了呢?
第二,政院既然已公開宣示不接受經濟部長的意見,是要用「辭官」當籌碼嗎?不是不可以,但已經表了態,其實不管油電漲不漲,陳瑞隆也該走人了。
繼續凍漲,理念不合,不走幹嗎?解除凍漲,責任已了,也該走人,理念和上級不一致都已公開宣示了,身為政務官還戀棧在位,以後,怎麼彼此相處?
「沒我不行」當藉口
請不要用那種「沒我不行」當藉口。
台灣的政治文化不堪入目很久啦!內閣閣員該提異議卻不敢表示異議,該辭職卻不敢辭職抗議,大家都不想得罪人,都不願強出頭,都想當濫好人,但結果卻都變成了和稀泥的鄉愿,眼睜睜地看著政府鬧笑話,到最後甚至連自己也成了笑話的一部分。
台灣是個寶島,奇蹟總是特別多,世人習以為常的觀念、基本規範,在台灣島上的人們,特別是有創意,舌燦蓮花的政治人物們,總是有創造奇蹟,把一些再簡單不過的事情,搞到大家眼花撩亂。
例如,民主政治的基礎是政治責任,這四個字,不但中學生學測時都答得對,許多政治人物也經常掛在嘴上,釐清政治責任的歸屬,在常軌中更非難事。誰是政策的主管?誰決定政策?誰參與決策的過程?正常運作的國家應該都有案可查。
至於政策決定之後的執行層面,自屬行政責任部分,政務官的責任在於回應政治風險。一個政府應該有樹立明確的政治責任標準,以體現責任政治的精神,才能堪稱是一個民意優先的政府。
責任政治,昏天昏地
不過,台灣的政治人物們從來就不會這麼僵化,從過去到現在,不分黨派的政治人物,早就有多種樣貌的辭官記,把人民對政治責任的認知,弄到昏頭昏腦了。
還記得桃園缺水嗎?也是一次經濟部把眾人搞得七葷八素的責任政治秀了,前自來水公司董事長李文良率先演出了一場越級辭官記,被解讀成是項莊舞劍,頓時讓正在桃園石門水庫大壩邊焦頭爛額的前經濟部長何美玥陷入政治危機中。李文良是國營事業董事長,算得上是政務官,政務官本有為政治負責任遞辭呈之義,雖然是越級,還算情有可原。
辭官大秀,政治鬥爭
但第二日,為了「護衛」何美玥,常務文官的水利署長陳伸賢也演出辭官記,一下子,何美玥、李文良和陳伸賢兩個政務官、一個常務官都口頭請辭了,缺水是行政責任、還是政治責任?變成了各說各話。
馬上,陳水扁總統跟著也開罵了:「行政院長是幹什麼的!」責任變成是當時閣揆謝長廷要擔了,搞到謝長廷要連忙夜宿石門水庫,但謝長廷也不是省油的燈,回馬槍一句「我做不好,表示總統識人不明」,水荒的責任問題似乎也無限上綱了到最高領袖了。之後,謝長廷左一句「何部長不必下台」,右一句「次長沒坐鎮」,把經濟部的常次尹啟銘捲入,又扯出前內政部政次林永堅因ATM限制轉帳政策下台往事,橘子和蘋果通通扯在一塊兒,東拉西扯間,誰該為缺水負起責任?也淹沒在口水之中了。
無怪乎真正追起政治責任就特別朦朧不明了,經濟部終於提出給行政院的書面檢討報告,既不敢提出懲處名單,也不敢去追究任何人的責任,祇顯示出何美玥試圖要給謝揆面子,表現很有擔當的「我擔起一切責任」的氣魄,但眾人皆知,此時此刻謝長廷都已經說過好幾次何美玥「不必下台」,何美玥「適時」的肩膀展現頗有巧勁,該表態已經表態了,長官慰留就繼續幹吧,不然就有點不識抬舉了,反正過一陣有其他新聞話題,一切雲淡風輕,大事化小。在經濟部的報告中,更是發揮小事化無的本領,讓事務官陳伸賢陪著記個過,政務官李文良則是口頭告誡一下,暴露出政治人物祇想盡快讓整個事件落幕的心態,責任政治就算了吧。
攤開政壇 辭官戲多
其實,不需要太去苛責這齣缺水辭官秀,打從台灣解嚴後,政壇中的辭官秀早就有各類的戲碼,相較下,桃園水荒的戲碼真的祇是小花招,翻開台灣政壇中各種創意十足的辭官記,才真叫做各逞奇招,各自擅場,而在這些戲碼中,還可以看出政風之演變,辭官文化的發展,各有政治利益在算計,是愈來愈無關責任!
棄車保帥,斷尾求生
辭官的目的,早期是「護主」效果當道,特別是對李登輝總統,前總統府秘書長黃昆輝是其中代表,李登輝在台北市長與台灣省主席任內,黃昆輝是他的教育局長與教育廳長,碰到了高中女生出遊溺水以及高中禮堂坍塌,在政敵來勢洶洶,要求要有人負責下,黃昆輝辭官替李登輝擋住了壓力,李登輝躍登龍門後,黃昆輝也獲得步步高升,回饋了他當年棄車保帥的犧牲。
陳水扁總統在台北市長任內,起初還有這樣的政務文化,台北市發生拔河斷臂事件,當時全國最年輕的政務官羅文嘉在幾個小時之內就辭職負責,緩和了對陳水扁的衝擊。第一次馬扁之戰時,馬英九陣營的發言人單小琳炮轟馬永成的「喝花酒」事件,馬永成也是以棄車保帥的模式,以辭官讓選情的衝擊迅速獲得控制。
二○○○年八掌溪事件,時任副閣揆的游錫 ﹝方方土﹞身上發生過,為了十二萬農民護農漁會上街頭,游在廣大壓力下,也向阿扁遞了三次辭呈,每一次都公開讓媒體知道,讓陳水扁受到極大壓力,有趣的是,最後,連副院長林信義都跳出來宣稱他也遞過辭呈,不過,當阿扁親赴行政院長官邸一趟後,游不辭了,林信義也不再談辭官了,反而凸顯了辭官祇是為表態之譏。
宦海無涯,回頭是案
隨著台灣政局的發展與變動,政務官愈來愈沒有保障,也愈來愈沒有尊嚴,因此許多學而憂則仕的政務官,為了保住學校任教資格,常會選擇不如歸去,前衛生署長陳建仁就因此硬生生辭掉衛生署長,前工程會主委、台電、台糖董事長林能白,也是在宦海走一遭後,看通了,辭官回校,不亦樂乎。
臨門一腳,不必辯論
還有一種辭官法,就是問題真的很難解決,不處理也已經幹不下去了,不如把一個爭議政策推出後,馬上遞辭呈,既為執政黨解決難題,自己也獲得不戀棧、為政策硬頸的名聲,前衛生署長李明亮,為了推動沒人敢負責任的健保費率調漲,宣布漲價後,辭呈也遞出,立法院無法監督,李明亮也無需為政策辯解,還因此換得美名,在SARS期間,還擔任抗煞總指揮,和台北市副市長葉金川同列抗煞英雄榜。
辭官百態,反正一定要下台的陳瑞隆,更該想想,哪一齣戲最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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