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好像我們倆的討論也繼續偏離了主帖內容。不過,我認為對於這些問題的討論還是相當有必要的 ^_^
我可以理解您的想法,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贊同您的想法。但是,對於您說的,有幾點我不得不談談自己的看法。而這些,似乎也牽涉到另外一個話題了。
先繼續談之前的話題。關於我上一篇文字,其實主要是說,現在世界強權的實質本來也就是帝國主義國家。而,這個“帝國主義國家”,我是指其本質,並非特指專門使用武力威嚇別國,使別國屈從的這一種帝國主義國家常用的手段。也就是說,現在情況下的列強,對別國施加影響的方式和手段已經不同於一戰二戰之前那樣經常性的赤裸裸建立排他性的殖民地或者武力入侵。更多的是通過各種政經手段,培植別國內部對於本國的代理人。這方面談下去又是一個大坑了。這就是美國所說的軟實力的一種體現。爲什麽要在世界範圍內強制推行打著“民主自由人權”旗號的美式政治體制?這裡當然有一定程度對於自己政治信仰的推崇,但是在具體實務上,卻同樣可以看到,在這樣的架構下,所謂的“兩黨制”架構下實際上是給了外部勢力充分介入的機會與可能。兩黨制,體現出來的是一種政治力的制衡。從某種程度上說,在一些情況下,確實可以使得執政方受到一定程度的監督。但是,任何事物都是多面性的。在兩黨制架構下,尤其是在綜合國力不及外部其他國家的情況下,這樣的所謂制衡體系,會讓雙方有藉助第三方勢力為自己在這樣的架構下獲取執政權的趨向。這樣的趨向就是外部勢力可以藉以控制該國政局的基礎。這也是我堅決反對未來大陸搞美國那樣兩黨制民主體制的根本原因(但是我不反對民主,我之前也反復說了民主體制和民主本身是兩個概念)。
這裡或許有人會提出相當的質疑。那麼我也舉兩個國人都比較熟悉的例子好了(當然,以下的例子同樣或許具有相當的爭議性)。
一個是辛亥革命之後的所謂“亞洲第一個民主共和國”--中華民國。早一點的時間,本來想對辛亥革命寫點文字,考慮到是否又會被各方罵死,所以遲遲沒有進行。這裡索性講出來算了。
通過歷史,我們可以看到,當時的日本對於革命黨人推翻滿清政府是相當的支持。無可非議,辛亥革命在推翻帝制,結束中國幾千年的封建制度是具有相當的進步意義。這裡不是我討論的重點。我現在談的是,在這樣的一個過程中,爲什麽日本要支持當時的革命黨人推翻滿清政府呢?是爲了中國人爭取民主,自由嗎?不是,絕對不是。在那個時代以及之後的數十年間,日本就是亡我之心不死。我認為比較確定的是,日本希望登陸,侵略中國最早的做法,最早始於遠征朝鮮。豐臣秀吉在侵朝之前的國書熟中就提到目標是明朝的“四百州”。遠征朝鮮的失敗只是暫時遏制了日本的野心而已。但是,明治維新之後,中日兩國實力的傾斜,導致這樣的野心再度死灰複燃。中日甲午戰爭期間乃木希典對明治天皇所言“踏破支那四百州”也是一個側例。這個時候距離辛亥革命成功不到20年(甲午戰爭是在1894,辛亥革命是在1911)。如果考慮到革命黨人之前長期的活動以及日本當時政體對於國家政策穩定延續性的影響,我們是不會看到當時日本支持革命黨人推翻滿清的運動是本質上以幫助中國成為“民主共和”國家為目的的。更加合理的邏輯就是顛覆當時中國政府的中央政權,為其繼續蠶食中國的政策服務。
辛亥革命之後民國初年的軍閥割據及內戰。推翻帝制,結束幾千年的封建制度,是辛亥革命對於中國發展具有相當的進步的歷史意義。但是,在所謂“亞洲第一民主共和國”的背後,卻是帶來了軍閥的割據和內戰。這裡不想進一步探討各派軍閥的關係和內戰的始末。而是說,我們是不是在這個時候可以來換個思路看待當時的軍閥派系?這樣的軍閥沒有了槍支,支持哪些軍閥的力量組成了一個個政黨,取代流血內戰的是府院的黨派攻訐。是否類似一種多黨派政治架構呢?當然這樣的類比不是很恰當,但是本質上是一樣的。好了,在當時的各個軍閥內戰期間,實際上各個軍閥背後都有不同的外部國家支持。英美日蘇。各派軍閥爲了戰勝其他的派系,就必須藉助那些列強,提供技術,武裝,而作為交換的就是各地的經濟利益。在這些派系中,尤以日本支持的最多--奉系,皖系和晉系。其實,這個時候我們就不難反觀到,當初之所以日本會支持辛亥革命的根本目的了,惟其如此才能更多的影響中國,獲得更大的利益。後來,奉系的張作霖不聽話,就有了皇姑屯。如果從這個層面上說,實際上我認為辛亥革命可以看做是數十年後東北淪陷以及後來八年抗戰的遠因之一。扯遠了。我說這段的目的,是在於,可以看到,實際上在政治層面上出現很多政治勢力的時候,在國家國力不強的情況下,那些政治勢力是會有援引外部力量的趨向的,而這樣的趨向下在很多時候,那些政治首腦會用國家民族利益做部份的妥協。
有人會說,這是軍閥內戰,同一般的民主體制不同。那麼我們再看台灣目前的狀況。
自李登輝之後,台灣媒體最自詡的就是“民主體制”。不知道各位記不記得,當初謝長廷和馬英九在爭奪台灣地區領導人的時候,做了怎樣事?他們都往美國跑。爲什麽?都要去獲得美方的支持。其中,以謝長廷最為露骨。有句話我始終記得:當時,謝長廷在美國就問,“如果我支持公投,那麼美國還會不會反對我到不能選上”。美方沒有正面回答。這是一種赤裸裸的表白。這裡我不想罵這些軟骨政客,不是我談這個的重點。我現在要說的是,爲什麽美國的支持對於他們如此重要?實際上,這個面向反而反映出美國對於台灣控制之深--而這樣的控制恰恰是通過所謂的類似美式的民主選舉而來。陳水扁很多話我都反對,但是至少他有一句說對了,就是“美方的代言人”。如果在進一步想,美國爲什麽要支持某一方?他們的支持有怎樣國家利益所在?繼續保持中國的分裂但是不導致戰爭,用台灣牽制大陸,監視大陸(有些雷達並非是專門用來防空的說,大陸幾千公里的導彈指向的目標也並非台灣)這就是美方的利益所在。
談到這裡,如果回過頭來再看之前帝國主義的定義裏面“一個國家追求對別國或別的民族擴大自身影響”(...das Bestreben eines Staates, seinen Einfluss auf andere Länder oder Völker auszudehnen...)的特點,符不符合呢?我認為是相當的符合的。也就是說,美國在世界範圍內推行的美式民主制度本身,就是基於其國力之上的一個帝國主義工具。
另外一個就是媒體輿論。由於歷史原因,基於早期技術優勢,西方在世界範圍內的媒體輿論佔據絕對優勢地位。這同樣是其對別國施加政治影響的工具之一。只是更為隱晦而已。見賢思齊,這是正常人的一般做法。而在政治上,往往魔鬼就藏在細節之中。如果變成了迷信西方宣傳,認為他們說的就是正確的,就已經進入了怪圈。這裡實際上也是一個大坑,比方新聞自由等。。。不多說,這個闡述的話很費篇幅,西方媒體扭曲報導的噁心實例也太多。說電影好了。伊拉克戰爭之後,美國拍了部電影叫《拯救大兵林奇》,講述的是在伊拉克戰爭中美軍士兵是如何從兇殘的伊拉克敵人手裡解救被俘的女兵林奇。而,如果觀眾在看到電影的兩年前看過伊拉克戰時新聞報導的話,就知道,事實是:林奇確實在一次戰鬥中受傷,但是伊拉克的醫生對她進行了妥善的醫療救護(當然是在當時允許的情況下)。後來面對媒體的時候,當時的當事人,女兵林奇卻被傳“失憶”了,不想記起那段往事,被後來媒體說成為所謂的“謎”。這就是一種赤裸裸的新聞扭曲和事後對敵人的妖魔化。如果看台灣,是不是在很多時候都說,西方媒體如何評論馬英九云云,或者西方媒體如何關注某事云云,然後進行的討論很多時候則是為此應該如何如何改變云云?這就是一種影響。
以上就構成了美國強調的所謂“軟實力”的一部份。這裡再說說,爲什麽叫“軟”實力?軟實力是相對於軍事力量等“硬”實力而言的。我認為,它“軟”,體現在其“潤物細無聲”,不著痕跡的對別過施加影響和控制。說白了也就是軟硬兼施的“軟”。之所以美國會提,是因為小布希時代用武過度(兩場戰爭),當時的做法是“硬”手段。後來進一步提出來的“巧”,則是兩種實力的綜合運用,並且在特定關鍵的時間和地點發力,做到四兩撥千斤的作用。
因此,從本質上說,列強的做法同數十年前相比并沒有改變。但是,我這裡洋洋灑灑有碼一大堆的原因,是在於,儘管本質上沒有改變,不過手段上改變了很多,應應該說是改進了很多,更加“溫柔了”,讓“進入感”不是那麼強烈而已。與之類似的,也可以從資本主義社會發展和改良來看:對比18-19世紀的資本主義社會同現在的資本主義社會,其本質沒有變化,但是在對勞動階層的福利保護要好多了,現在的西方資本主義看起來“溫柔”多了,不再是當初所謂的“羊吃人”,也看不見海涅詩中的“西裡西亞紡織工”了(die schlesischen weber)。也就是說,很多東西儘管本質沒有改變,但是都在手段上進行一些改良,放在我們所討論的帝國主義國家及其手段上也是如此。對別國的影響形式很多,中國也是如此,成為帝國主義國家未必就必須要靠武力對外征服別國。但是,武力絕對是必然的後盾,是維護本國利益的基石。
至於兄台您這篇裏面提到的“全球化下,世界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問題,似乎也有王道感化思想的感覺。呵呵,我想說的是,首先儘管有宣傳說現在是“地球村”,但是這個并不是政治裏面的一個概念。在國際政治上,實際還是赤裸裸的實力角逐。並且,即使以“地球村”做比喻,那麼每個國家就是一戶單獨的家庭。再怎樣全球化,再怎樣地球村,每個國家最先要顧好的是自己的人民,每個家庭會顧好自己的家庭成員,而不是無私的去關心別的國家或者別的家庭成員。或許會說,現在經濟連接日益緊密,利益共同,所以幫人等於幫己。不過,恰恰正是因為“幫人”的根本目的是在於“幫己”--這點又讓我想到了亞當斯密。換句話說,國際間,很多時候,必須有利可圖。只要於己有利,或扶植,或打擊,或壓制都可能發生。此外,即使別國人民看在眼裡又如何?歸心?如何歸心呢?人民獲得資訊是通過媒體,世界媒體的控制權在西方。還有就是,即使如兄台您所言,看到中國一個高效的政府又如何?如果認為中國的發展對他們有經濟上的威脅,這樣的高效政府反而更是他們政府用以恐嚇其人民,支持政府圍堵中國,顛覆這樣一個儘管看起來高效不錯,但是威脅到他們利益的政權。不是這樣嗎?他們最多希望的是,自己國家政府也變得高效,而不是說希望中國政府來接管他們的政府。所以,我不認為存在一種歸心的作用。
還有就是,有點類似對於威脅的感知問題。一個方面是對方有製造威脅的能力,另外一個就是有讓己方陷入威脅的意願。兩者同時具備會讓人感到威脅。西方妖魔化宣傳中國大陸政府只是宣傳手段中的一種而已,一個在一些方面被妖魔化(比方通過所謂的暴政,比方通過所謂的壓制人權,不民主等)(相當於意願),另一方面體現中國甚至可以吹噓中國優勢(比方軍備發展,比方政府高效)(相當於能力)的綜合宣傳手段運用才是刺激其國人支持圍堵甚至顛覆中國大陸政權的手段。這裡也就是說,不管怎樣只要其政府和宣傳媒體認定要如此操作,不管中國大陸如何做(除非屈服于西方)都會被用來宣傳加強大陸政府在其國人中的負面觀感。
至於王道的說法,呵呵呵,俺之前有寫些相關的文字,就偷懶了,不再碼字,希望指正:
http://blog.udn.com/deutschina/4494806
看见台湾总呼吁大陆应以“王道”来作为行事准则,处理两岸及对外事务。谈一下俺粗浅的看法。
一般认为,王道的对立面是霸道。首先需要厘清的是,何谓王道,何谓霸道。
儒家对王道霸道的论述,引述较多的是孟子的说法。孟子见公孙丑的时候是这样说的:“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国;以德行仁者王,王不待大——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
个人认为,这里面有两层意思:其一,王霸之道对于国家影响力的扩及方式及作用及特点(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国;以德行仁者王,王不待大)。在这层中说到,所谓霸者,是用武力,凭借仁义的名义可以做到让别国臣服(霸道的定义),所谓王者是用德行行仁爱让别国臣服(王道的定义)。在这个定义里面,实际上说的是一个国家如何让别国臣服的问题,从运用不同力量的方式来定义王霸的区别。后来,孟子又说了,王霸之道实行需要的要件区别:霸必有大国(称霸必须是大国才可以的),王不待大(称王则不必具备大国的条件)。这就是说,只有大国才可能成为霸者,而对于小国而言,王者之道才是使得别国臣服的捷径(因为小国并没有成为霸者的要件)。而后,孟子又举例: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这就是劝说行王道的悦耳之词。用现在的观点来解释一下,如果两个投资项目,总收益是一样的(使别国臣服),但是投资门槛或者说投资成本相差巨大(霸者必为大国,而王者无需大国这样的要件),那么听者自然对于这样小投资大收益的项目较为倾心--当然,这只是孟子的说辞而已。孟子对于王道的推荐或者说公关并没有完,而是进一步说,这样的投资项目两者在回报风险上还有不同:对于霸者而言,由于是以力服人,别国心并没有臣服,只是力量不及而已,潜台词就是说投资回报(臣服)可能打水漂;对于采用王道的,对手是心悦诚服,潜台词就是说投资回报是有保证的。说孟子是一位雄辩大师,放在当时来看,实在是不为过,即使现在做销售,也无非就是从这样几个方面介绍自己的产品。再说一次,这只是孟子推荐王道的说辞。
我们再来看历史。
由于儒家后来占据中国学术的统治地位,因此对于先秦那些使得别国臣服的诸侯国运用的名称也比照了这样“王霸”的衡量标准。因此,就有了所谓的“春秋五霸”,而不是“春秋五王”。在史家眼里,尽管那五位打着“尊王攘夷”以及仁爱道德的旗号,但是却是“以力假仁”,故是为“霸者”。可是,如果我们看从春秋以降,哪怕是在儒家独大的几千年内,也再没有看到任何可以被儒生们称之为“王者”的国家或者领导者。因此,孟子所言的单纯王道使别国心悦诚服的臣服,在其后的几千年历史中并没有发生过。
再说孟子举的王道例子。孟子说,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而王)。实际上,他们可推翻前朝,并非也仅用“以德行仁”,不管怎样,在推翻前朝,建立商朝和周朝的过程中,都经过了战斗,并且还不是小规模的战斗。商汤灭夏桀,本身就是进过了不断的攻伐,灭掉了十余个小国及部落,在打了11次战争之后,最终孤立夏桀。建立商朝,灭亡夏朝的决战是在鸣条之野。正是由于商汤不断的攻伐,兼并,不但最终孤立进而打败了夏桀,更重要的是他的强势使得其他诸侯臣服。至于周朝,我想更不用多说。武王伐纣,吊民伐罪的说法已经很说明事实了,牧野之战两方兵力以当时人口计也算是大战了。当然,夏桀和商纣的暴虐是他们成为王朝末君的主要原因,但是,仅从孟子所言的王霸区别以及用商汤和文王为例来看,实际上是有失偏颇的。假定非要以孟子的王霸标准计,商汤伐桀和武王伐纣同样是属于“霸道”(以力假仁),而非“王道”(以德行仁)。
因此,在一个势力对外扩张的时候,如果要严格按照孟子“王霸”的标准来看,实际上都是一个实行霸道的过程,绝对不是一个王道的自然结果。
及至后世,所谓“师出有名”“仁义之师”,尽管讲求“名”,“仁义”,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孟子口中的“以力假仁者霸”。同样,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中,但凡是战乱或者是统一进程中,没有一个小国借用儒家的王道思想完成对另外一个或者几个大国的臣服(王不待大)。王不待大,是天方夜谭,是孟子这位雄辩大师千百年前的忽悠。
实际的情况是,更多的是以仁治国(请注意,“治国”是对内的,即对内王道),优待国人,奖励耕战,对外逐步武力兼并,由小变大,具备“霸者”的要件,最终完成使别国臣服或者统一中国的过程。这里需要强调指出的是,所谓王道霸道,最终的落脚点是使得其他势力“臣服”,对内而言是国人,对外而言是别国。国人不臣服,即为国内动乱,国外不臣服即为国权不及。因此,在历史实践中,更常见的则是“霸王之道”,外展以霸,内政以王,才是最佳。就是说,霸道和王道并不是一种对立的关系,而是一种相辅相成的关系。没有霸道,王道不张(后期),没有王道,霸道难成(前期)。
所以有说,王道治国,霸道成事。暂时放弃现代的观点说,王道实际上是用来如何治理一个国家的学理,霸道则是一种开拓发展,对外进取的一种学理。两者本身并非如儒家所言是相对的,而是一种相辅相成的关系:国家扩张必然是霸道,而对内治理则用仁政王道。两者不能相反,否则对内不利于体制稳定(霸道),对外也只是负薪救火或者成为东郭先生(王道)。
ggyy谈了不少,现在该说说台湾对大陆劝说对外实行王道。
其实,上面也说了,如果对外单纯实行王道,实际上要么就是负薪救火--薪不尽火不止,要么就是成为东郭先生,反要被白眼狼咬。恩威并施,才是永恒的法则。
首先,已经说了,王道治国可以接受。台湾屡屡提及王道,是否认同一个中国?这就是个关键。如果认同,ok,没有问题,怎么样说都可以。但是如果不是这样,那么,王道从来都没有真正使得外邦臣服过。如果台湾自认为是“外邦”,那么大陆理当运用霸道来对待。
其次,台湾总是说,惟仁者以大事小,惟智者以小事大。不管是马英九还是蓝营部分学者,总是如是说。这其间“惟仁者以大事小”体现出来的还是儒家王道思想。这也是出自孟子的对答:“惟仁者为能以大事小,是故汤事葛,文王事昆夷。”这里需要指出的是,从孟子的例子中看,可以看似认为是两个政权之间运用王道的例子。但是,这位雄辩大师实际上还是没有说完全。首先,商汤事葛。这个“葛”国,最后的结局,是被孟夫子口中“惟仁者能以大事小”的商汤给灭掉了。再说昆夷同文王的关系。昆夷实际上是周朝的外患。孟夫子说文王事昆夷,实际上即使在文王时代,同样与昆夷进行过战争。到后来,孟夫子认为应该复古如斯的周朝,最终也是击败了昆夷。这估计太久远,咱就说稍微近一点的。如果孟夫子生活在唐代,那么他举得例子会更多,汉朝的和亲匈奴政策,以及李世明的对东突厥政策,如果根据孟夫子“汤事葛,文王事昆夷”的例子看,那么显然孟夫子同样会认为这也是“大事小以仁”,当然,至于后来霍去病封狼居胥,李世民灭东突厥估计也会视而不见了。由是可见,即使孟夫子口中的“王者”也并非单一运用王道一统天下,靠所谓的感召是不可能达到最终目的的。孟夫子的例子,实际上是与历史事实有所脱离的,而“汤事葛,文王事昆夷”的最终结果,还是商汤和周朝“以力服人”的“霸道”收尾。
台湾现在也总是如是说,难道是要麻痹大陆么?满口以仁说事,难道不知道其出典的掌故最终如何么?惟以自外于中国之外为诉求,希望大陆以所谓的“仁”来对待统一问题,以“大爱怜悯之心”对待台湾独立么?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希望大陆当局去当几千年前的宋襄公?
如果真是这样,面对统一问题,俺要说的就是另外一个说辞了:“大仁不仁”!
附發文后俺的回帖一則,似乎有進一步厘清作用(有網友說,所謂王道,即得民心者得天下,俺的回帖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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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民心者得天下,這話說得不錯。
但是,只是說,“得民心”是“得天下”的要件之一,而不是唯一要件。即是說,不是光有民心就可以得天下。而是將民心轉換成實力,最終還是通過“力”的較量得到天下。
正如我文中所寫,“沒有王道,霸道難成”,這就是說,仁愛德政可以獲得民心,而成其霸道者,本身絕大程度上同樣是由於這樣的“民心”。從這個意義上說,王道是霸道的基礎。正是由於對內仁愛,才使得民心聚集,這就是對外擴張的基礎。孫子也說,上下同欲者勝。這裡的上下,不僅是軍中上下,更是一個國家的團結。
得民心者得天下,只是說明了民心的重要。但是“得”的方式,還是通過“力”。否則,煩請從中國上下五千年的歷史中找出這樣僅憑“以德行仁”而沒有“以力假仁”的方式獲得天下的例子。還望不吝賜教。
此外,王道也并非完全等同於“得民心者得天下”。文中已經說了,王道,霸道的定義,王道說白了是“以德行仁”最終目的是使得外邦臣服,霸道是“以力假仁”,最終目的同樣是使得對方臣服。兩者的相同點是使得外邦臣服,不同點強調的是使得外邦臣服的方式。而得民心者得天下也說了,事實上說的是,可以得到民心的一方可以得到天下,但是對於“如何得到天下”(方式)并沒有說明。因此,“得民心者得天下”同“王道”(以德行仁者王)是有所區別的,可以說不是一個層面的。
本文於 2011/04/04 00:32 修改第 3 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