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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6/13 武器的故事 雙胴惡魔 P-38閃電式重型戰機
◎徐逸文/軍聞工作者
前言
一九四三年四月十八日,日本海軍展開「伊號」作戰,這是聯合艦隊司令山本五十六上將在所羅門群島的長期海空消耗戰中最後一搏,為此他親自乘機飛往南太平洋的布干維爾島前線視察,這無疑是日軍的最高機密。值此同時,美軍卻已成功破譯密碼,得知山本前來的消息,並且派出了手中航程最遠的重型戰機前來狙擊山本,這型戰機就是P-38「閃電式」雙引擎戰機。克服「顫振」 「惡魔」誕生
一九三七年,美國陸軍航空隊需要一款能在六千一百公尺高度以五百八十公里高速飛行的新型攔截機,包括貝爾公司、寇蒂斯公司等老牌飛機公司都分別提出自己的設計,而另一家成立二十五年,業績卻跌跌撞撞的飛機公司│洛克希德,也在天才設計師凱利強生的設計下,推出一款雙引擎、雙尾椼的單座樣機,並且獲得陸航的青睞。
這架被稱為XP-38的樣機採用兩具艾利森V-1710式十二氣缸液冷引擎,兩具螺旋槳反向旋轉,抵消了螺旋槳飛機常見的扭力偏向。中部的機身則裝有一門三十七公厘機砲、兩挺十二點七公厘機槍與兩挺七點六二公厘機槍,火力十分強大。
XP-38於一九三九年一月二十七日首飛,不但在測試十五天後就飆到遠超過陸航需求的六百七十五公里極速,並且在隨後的轉場測試中成功刷新了飛越美洲大陸的速度紀錄。美國陸軍對這架飛得又遠又快的戰機非常滿意,只要求一些小地方修正,如以射速更快的二十公厘機砲替換三十七公厘機砲、四挺機槍也統一為十二點七公厘口徑,以及換裝馬力更強的引擎。
但當洛克希德公司在一九四○年九月生產出原型機YP-38後,卻發覺這架重型戰機在高速飛行達零點六八馬赫,尤其是俯衝時,YP-38的尾部會開始劇烈振動(顫振現象),導致機頭下垂陷入「壓縮性失速」狀態,控制翼面鎖死,飛行員只能在跳傘或衝到大氣密度較高的低空重新控制戰機。
凱利強生與其設計小組試過許多方法,最後才利用整流片與俯衝襟翼勉強解決這個問題。這不是因為P-38設計不良,反而是因為P-38優良的設計,讓這架戰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速,才讓人類遇到了空氣動力學的新障礙,並設法突破。
歐戰爆發 「閃電」出擊
歐戰爆發後,每一家美國飛機製造商都接到需「機」孔急的英國訂單,洛克希德也不例外,一九四○年三月,英法聯合訂購六百六十七架P-38,但三個月後法國淪亡,英國決定接收這批P-38,並將其命名為「閃電式」。可是這批P-38既沒有渦輪增壓器,螺旋槳也朝同方向旋轉,性能遠不如原型P-38,讓英國人決定退貨,但就像P-51「野馬式」一樣,美國軍方也蕭規曹隨,就此以英國人取的名字「閃電式」稱呼P-38。
在珍珠港事件爆發前後,P-38的量產型正式進入美國陸軍航空隊,雖然最早進入實戰的是其無武裝偵察機型F-4,但一九四二年五月,第一批「閃電式」戰機進駐阿留申群島,以其長程作戰半徑與優良性能克服當地惡劣的天候,並於三個月後首開紀錄,擊落兩架日軍九七式大型水上偵察機。
除了阿留申之外,美軍也開始把「閃電式」送往歐洲戰場。在「波麗露」行動中,數十架「閃電式」以冰島為中繼站,轉場飛往遭到德軍U艇封鎖的英國,並開始參與護航美軍重轟炸機的任務;而在滾滾黃沙的北非,「閃電式」參與了「火炬行動」,逐漸取代老邁的P-40,成為北非美軍空戰的要角,並且掩護巴頓的戰車橫掃西西里,進而攻打義大利。
對德軍飛行員而言,他們雖然一開始以為P-38與自家的Bf-110一樣,是架笨重的大飛機,但當P-38靈活地轉彎,持續緊咬德機的屁股後,德國人開始稱它為「惡魔之尾」(Der Gabelschwanzteufel)。
但實際上,P-38在歐戰表現並不盡如人意,因為歐洲的空戰(特別是西歐)泰半在超過六千公尺以上的高空進行,而P-38的艾利森引擎並不適應這樣的高度(同樣的問題也出現在早期型的野馬式戰機),加上P-38機艙內沒有空調,在掩護高空轟炸機時,偶有飛行員被凍得失去知覺,更別提「閃電式」兩具不同方向旋轉的引擎,加深了維修的複雜度,對地勤人員造成嚴重負擔。
在此同時,久經戰陣的德國飛行員也逐漸發現P-38俯衝時性能不佳、出現顫振的特點,從而作出大角度俯衝動作擺脫「閃電式」的追擊,讓美國陸航第八航空軍在一九四四年決定全面換裝更適應西歐環境的野馬式,只保留偵察型的「閃電式」。
亞太戰場 如魚得水
與處處碰壁的歐洲戰場不同,太平洋與中緬印的空戰主要交戰空域都在中低空,讓「閃電式」不需要為「保暖」而苦惱,飽受批評的妥善率問題也顯著改善。其超長作戰半徑、可靠的雙引擎與集中而強大的火力,成為美國陸軍飛行員的最愛。
儘管「閃電式」的迴轉性能遠不如以輕巧靈活著稱的日本戰機,但P-38強大的速度與爬升率給了「閃電式」飛行員在面對日機時,擁有兩個明確的選擇│戰或逃。光是在太平洋戰場,日本人口中的「雙胴惡魔」擊落超過一千八百架日本陸海軍戰機,整場戰爭更為美國陸軍航空隊造就超過一百名王牌飛行員,二戰期間美軍頭號王牌柏格(擊落四十架)與二號王牌麥奎爾(擊落三十八架)駕駛的機型都是「閃電式」,其狙殺山本五十六的「事蹟」,更讓P-38的「閃電」之名永留青史。
在布干維爾島上空,以超低空飛行達七百公里的十六架P-38發現了山本的座機,美軍以四架為一小隊,其中三個小隊進行掩護,第四小隊則負責攻擊山本座機,最後山本座機被擊中,墜入叢林中,山本本人則在墜機前即已中彈身亡,十六架戰機除一架因機械故障外,其他全數平安返回基地。
結語
P-38有許多優點,其速度快、爬升率高、航程遠、載彈量大,火力也十分密集,還有兩具引擎,許多的飛行員│特別是太平洋戰場的飛行員十分喜愛它,但P-38也有許多問題,其先天的顫振限制了俯衝能力,不同方向旋轉的雙引擎加重了後勤的負擔,加上引擎的限制,讓世人在考慮「二戰最強戰機」之名時,往往會先想到P-51、P-47或F-4U,而不會考慮P-38。
但毫無疑問,P-38的特殊構形極引人注目,實際在戰場上的戰績也非常驚人,除了前述的柏格與麥奎爾外,首位飛越大西洋的林白、《小王子》作者聖艾修伯里也都曾駕駛「閃電式」直衝天際,與敵軍交戰,也難怪經典縱向射擊遊戲「1942」會以P-38作為主角機,因為「閃電式」本身就已是個傳奇!
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