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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6.19 中國時報
國安頭子 遍地插旗 邱義仁的手伸不進軍、情
呂昭隆/調查採訪
去年九月十七日,星期五,國安會秘書長邱義仁開了一個機密會議,會議內容是針對江澤民辭去中共中央軍委會主席,中國進入胡錦濤時代的情勢研判。會中,也檢討了國安局,因為江澤民辭軍委會主席的情蒐,國安局栽了個大跟頭,沒有掌握到這條大情報,而且還研判錯誤,說江澤民不會這麼快辭軍委。
國安會副秘書長王西田,會中發言剴切,直陳「這個事情很嚴重」!散會後,王西田還追著邱義仁「報告」,強調國安局漏失這種大情報,一定要檢討懲處。隨後,邱義仁晉見陳總統。
邱義仁見陳總統,是例行會面,固定在周五傍晚五點到六點。陳總統每周一下午與國防部長會面,周三是國安局長,周五則是國安會秘書長。
去年九月十七日傍晚,邱義仁向陳總統報告的,應該就是大陸最新情勢,至於邱義仁有沒有聽進王西田的話,建議陳總統檢討懲處國安局,外人無法得知。事實上,邱義仁個人是如何看待國安局未能掌握江澤民辭軍委主席,「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陳總統的態度,陳總統認為嚴重,才是嚴重。針對情蒐問題,陳總統並沒有要求懲處國安局。
邱義仁「回鍋」二度接任國安會秘書長後,在國安體系內「遍地插旗」,結合盟友,王西田就是他的「情治盟友」。
王西田「指撥帶路」遭批評
國安會有廿八個編制內的正、副、助理研究員,邱義仁授權副秘書長與諮詢委員,每人自行找三至四人,王西田就從國安局調了三個人,加上前國安局長殷宗文的辦公室主任,這個以王西田為首的「五人小組」,就成了邱義仁了解國安局運作的「小雷達」,也替邱義仁出了不少力。
國安會是個沒人沒錢的單位,國安局資源豐富,王西田是殷宗文得力助手,又做過國安局主秘,懂得去那「找錢、找人,找資源」,所以邱義仁與王西田處得相當「麻吉」。
除了王西田,邱義仁對國安局駐歐特派員楊六生也很好。情治圈認為,邱義仁對王、楊特別青睞,可能與他們長期經營美、日情蒐有關,恰好美日這塊是邱義仁極力經營的領域。
不過,陽明山的國安局,對王西田「指撥帶路」的行徑,相當不以為然,迭有批評。
至於國安局長薛石民,去年剛到任,位子還不穩,對邱義仁很「恭謹」,常跟他報告事情。事實上,國安局長向國安會秘書長報告事情,也很正常;如二○○一年十月八日凌晨,美國出兵阿富汗,當時的國安局長蔡朝明,抓起電話就是向國安會秘書長報告。
直到現在,薛石民還是常到國安會向邱義仁報告事情,不過,薛石民很清楚,他的老板是陳總統。情治圈人士說,邱義仁也很有分寸,「沒有任何逾越的指示」。只是,邱王的「結盟」,還是令情治圈頗為側目,小心異常地因應。
在軍方體系上,國防部副部長蔡明憲是民進黨新系成員,但蔡在軍事、政治分量稍嫌不足,雖位尊副部長,僅是「聊備一格」,影響力與權力不若先前的副部長康寧祥。
值得一提也是令人玩味的是,國防部長李傑指派總政戰局長胡鎮埔上將,做為國安會的「窗口」,而非蔡明憲。
凡與國安會的相關聯繫,都由胡鎮埔負責,開會也是。按理,蔡明憲因屬新系成員,有「近水樓台」之便,李傑卻未做這樣的安排,自有高明處。
柯承亨猶如扁的軍事代表
事實上,胡鎮埔與國安會主要接觸的對象,是國安會副秘書長柯承亨,並不是邱義仁。柯承亨等於是陳總統的「軍事代表」,陳總統於立委時代,柯即長期擔任國防助理,淵源極深。
上個月初,國安會首次在國軍衡山指揮所,進行政軍兵棋推演,便是由柯承亨膺任主推官。在此之前,國安會曾做過兩次規模較小的「政軍兵推」,是在國防大學的模式模擬中心,這兩次兵推,參與成員規模較小,並非所有部會首長均列席,陳總統也未親自到場主持。
最明顯差別是,前兩次規模小的政軍兵推,邱義仁都是拉著現任民進黨副秘書長顏萬進幫忙,此番首度於「衡山」舉行的大規模兵推,由於係總統親自主持,主導權即改由柯承亨,顏萬進並未參與。在軍事這塊領域,柯承亨才是陳總統的「分身」,否則,軍方未必會同意國安會進入衡山指揮所──國軍最機密的戰情中心的要求。
軍方認邱對潛艦案有保留
事實上,軍方與國安會互動,也很清楚其間分際,只有陳總統才是三軍統帥,再者,軍方與國安會幾次接觸,隱然感受到邱義仁雖支持軍購案,但對其中的潛艦購案,似乎「有所保留」,而軍方最在意的便是潛艦案。
一位軍方官員研判,邱義仁對潛艦購案的態度,或許是對武器裝備所能發揮的功效,有所疑慮,或許是他對安全威脅的優先順序,有其見解。顯而易見的是,由於潛艦案微妙的態度,軍方與邱義仁是有「隔閡的」,就像是水與油,彼此卻也心照不宣。
今年三月,邱義仁以國安會秘書長身分,赴美代表政府與BGR公關公司簽約,類似情事,絕對不會發生在國防部身上。
邱義仁是陳總統任內,最具實權的國安會秘書長,不過,這位「國安頭子」的權力,還伸不進軍事與情治領域,這是陳總統的權責與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