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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年11月》舒國治:談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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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車巨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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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oo

近三十年,但凡觀察台灣,我便不自禁看到習尚的問題。特別是,急著自清苦社會一下子跳到表面富裕社會,便出現了習尚之快速養成現象。

水果放冰箱 新鮮沒有了
我最愛提冰箱的例子。三十多年前冰箱剛普遍化了,太多的家庭把番茄、香蕉也放進去冰。須知這兩樣東西皆是應置於室溫下令其逐漸成熟,並且在自然空氣下散發其熟化後的香氣,但台灣哪怕曾經家園裏種過番茄、香蕉的人,竟然也一樣冰進冰箱。

有人把水果事先切成一塊一塊的,裝進有蓋的塑膠盒,然後冰入冰箱,如此要吃時,便面前已是切好的成品。這固然是對家的謳歌(媽媽事先做好,下午小孩放學回來,自行開冰箱便吃到媽媽的愛心),享受家園之象徵溫暖,卻不免拋忘了新鮮所在的自然。

有朋友家的菲傭不知從哪兒學來聰明的方法,她把蔥、薑、蒜切成小丁,裝進分格的盒中,冰入冰箱,每次炒菜要投佐料,似乎就很便利。哇塞,她以為她在開餐館啊!

她已到了「自製冷凍備用食品」的先進工業程度,就好像許多人慣買的超市之冷凍剝切好的玉米、青豆、紅蘿蔔丁這種三色豆。

你且去看,坊間的餃子店或包子店,很少不是把餡調製成一大桶一大桶的,再全數冰進冰箱(往往是冷凍庫),如此可供十天、十五天所用,然後每隔幾小時,要包了,取出一桶,舀出一盆,以之來包。我自沉吟:既然肉皆是肉舖絞好送來,他為何不每日製新餡(或每兩日),快包完時,新的肉又送來呢?他絕不是懶(且看他刷油漬牆壁是每晚之必),是他太信賴冰箱了,太習於服從工業文明便利此一俗尚也。

不喝白開水 不想爬樓梯
誤將冰箱當成萬能。譬似凡冰過便進入永恆?

於是有人的冰箱有冰了二十年的東西。並且我說這話,相信你還不見得驚訝。

積習,陋習,惡習。習之久也,便成了俗;豈不聞「約定俗成」?習之久也,亦也成了文化。

人類懂得耕作、收成、儲存、慢慢享用,便因循成化勞為逸。好逸不好勞,則有電梯後,習慣性的認為不想爬樓梯矣。

近十數年,放眼望去,小孩已不喝白開水矣。凡喝,必是工廠製的、封過瓶的、調味的、有顏色的、自冰箱取出的、甚至是購自商店的、那種叫做飲料的東西。此何者,習也。此他受潛移默化、所視為當然、操習慣矣之文化也。

習慣亦有地域性。他們說,在香港,人人皆懂shopping,皆深諳都會之穿戴打扮。謂東京亦是。確然,乃這兩處是東亞最早浸潤西方禮儀之地,又最早都市化。

事實上,跟著購物而來的生活習尚,往往發展成太多太多的人生外圍項目,如選餐館、選酒、選旅店、選車子房子,甚至選夫婿,亦即,離本質內心將愈來愈遠。

長待冷氣房 失出汗快感
欲改積習,如今日製餡今日包,少用冰箱;如爬樓梯少乘電梯;如鼓勵夏天自然流汗,少進冷氣房;說來容易,然在現代積習極深社會,已是思想之革新;亦即,他若思想猶未達臻痛定思痛這高點,幾乎不可能做到。

這就像在夏天享受出汗,已是一樁思想的造詣。我們原本活在一個痛恨出汗的社會,而現在要將自己從這樣的社會中拯救出來,怎麼不是一件思想革命呢?

(作者為作家)

【2009/11/17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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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年11月》吳瑞北--那樣的大學還能稱為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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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車巨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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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oo

2009-11-24 /中國時報 【吳瑞北】
     教育部前一陣子同意大學入學的甄試生比例上限調整為六十%,不少人耽心弱勢家庭將更不易經由公平的教育體系翻身。吳清基部長以他是貧窮子弟出身來回應,不會因此忽略同樣是貧窮小孩的受教權,請大家放心。但教育部常常就使人無法放心,果不其然,大學甄選名額劇增七八○○人,第二類組的台大物理、材料都超過六成,未見教育部把關。

     為何要提高甄試生比例?教育部並沒有完整說帖,只隱約提到是因為一些國立大學分析顯示甄試生入學後成績表現比較好。若真是這個理由,這個論點本身就是倒果為因。目前的入學制度是先甄試,甄試未錄取或不滿意者才會考指考,因此許多成績比較好的已經在甄試就錄取了。所以比較持平地說:並不是因為甄試入學,所以學習表現比較好,而是因為學習表現比較好,所以在甄試時就已經錄取了。如果把大學入學的制度顛覆一下,大家都先考指考分發,不滿意的可以用審查資料申請甄試補救,那麼結果大概就會反過來,指考錄取生的學習表現比較好。

     甄試原意是考量有特殊表現的學生,鼓勵學生發展多元才能;但實行時有很大落差,第一關就是篩選學測成績,如果沒過,其他表現再好都是空談。所以仍然是考試成績掛帥,跟指考沒有太大差異。既然如此,為何要大輻增加名額,使得更多學生必須製造更多有利審查資料,變成隨時與同儕競爭?對家境不富有的孩子,沒辦法學才藝、家長沒空指導參加科展、交不出很多大學的報名費,錄取機會就受到很大限制,顯然並不公平。

     增加甄試生比例會不會有其他後遺症呢?除了對貧窮小孩更不利以外,可以看出將有更多學生需要在每年四月時花更多心力去準備甄試資料,印刷業會更蓬勃;會有更多學生繳報名費及面試費,在更多學校間奔波應考,大學可以有更多收入,運輸業及旅館業也會荷包滿滿;大學老師需要犧牲更多的研究時間,去審查更多學生送來的甄試資料或進行口試;更嚴重的,預期將有更多的學生甄試錄取了,此後高三下學期課程內容的學習動機及效果都大打折扣。

     那麼為什麼還是有國立大學,要求教育部一再增加甄試生比例呢?倒不是為了增加收入貼補學校財源,主要可能是為了學校排名。甄試生名額多,考試生名額就少;考試生名額少,最低錄取成績就會往上提,使得校系在指考的排名上昇,獲得辦學良好的假象。只是辦教育的目的應該在於培育人才,要能發揮社會階級流動的效果,讓社經地位低但有潛力的人才能出頭天,失去這樣的理想與目的,大學還能稱為大學嗎?

     (作者為台灣大學電機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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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年11月》王乾任--不要只顧檢討孩子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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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oo

2009-11-17 /中國時報 【王乾任】
     上周末是台大校慶,媒體到學校採訪,發現校長在台上致詞,學生在台下又睡成一片。新聞播出後,媒體與社會輿論繞著現代學生的品格道德有問題,生活作息不正常等論點打轉。總之,千錯萬錯,都是學生的錯。然而,我不禁要問,這些被責罵為無禮的學生,是誰教出來的?當大人們指著孩子的鼻子罵他們沒禮貌,品格、生活教育出問題的時候,大人們檢討過自己嗎?

     有個老廣告的台詞說的好:「刮別人的鬍子之前,請先把自己的鬍子刮乾淨。」校長反省過自己的演講內容為何如此無趣,竟讓學生們睡成一片?如果今天是美國總統歐巴馬來台大演講,學生還會睡成一片嗎?此外,校慶有必要把學生找來排排坐,聽校長演講嗎?過去建立在師生不對等關係下的校園秩序,是否應該拋棄了?學生不乖、不守秩序,是學生有問題,還是要求學生就得要乖、得守秩序的觀念有問題?民主時代的今天,尊師重道還能靠老師既有的光環/頭銜來獲取嗎(恐怕得靠實力搏取學生的認同)?

     再看看這個社會上的大人,特別是那些在高位的,為政者貪汙,企業主剝削勞工、掏空公司,公務員怠工、偷懶,出事互踢皮球…,哪個又能活出生命的榜樣給孩子們學習效法?如果孩子們壓根瞧不起大人,又怎願尊重大人?

     看看這個由大人統治的社會,千瘡百孔,大人們怎麼都不自己檢討自己,下定決心好好的改革一番?以學院來說,尸位素餐的教授,論文抄襲,教授廉價剝削碩博士生擔任研究助理,白拿國科會補助款寫一堆永不開放的研究報告,報假帳將研究經費挪為私人使用…,由教授師長所捅出來的學術界的陋習與問題,難道還會少嗎?怎麼不見憂心教育的學者專家出來爆料、批評?也許這些更是阻礙台灣高等教育發展的因素,而不是學生上課吃東西、上網、聊天、睡覺?

     成天都看到媒體在批判孩子的行為不檢點,怎麼不見媒體批判造成孩子行為不檢點的原因?難道孩子生下來就能如此桀傲不遜?難道不是這些孩子成長過程的家庭與學校教育出了問題,社會典範太過糟糕,才讓孩子們「不學好」的嗎?大人最常說,「都是別人家的孩子帶壞我們家的小孩」,但其實,會不會根本是「自己家的小孩帶壞別人家的孩子」,而帶壞自己小孩的,其實就是無法給孩子身教好榜樣的自己?檢討別人很容易,人在碰到問題時多半習慣推卸責任,怪罪別人/環境,總之,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

     甚麼時候,我們才願意在孩子出現偏差行為時,不是去責怪這個孩子、檢討孩子,還能多想想造成這個孩子的性格的家庭、學校與社會環境,多想想我們該負的責任?先從我們自己改變起,別成天只想著責罵孩子,改變孩子!(作者為文化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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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年11月》畢恆達:消除語言中的偏見與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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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oo

最近針對台大醫學系學生不認真上課的批評,教務長與醫學院院長不約而同歸因於,這是一門由「校外年輕女教師」所教授的課程。不只與事實不符,而且傳達了對於「年輕」、「女性」教師專業的質疑與偏見。

西方早就在八○年代編纂「無偏見/無歧視字典」,致力於消除語言中的性別、年齡、種族、地理、身心等歧視。只是在台灣我們仍然不時會看見,將新生訓練稱為Freshmen Orientation(儘管有一半的大學生是女性),或將智慧鐵人創意大賽命名為Intelligent Ironman Creativity Contest(儘管第一屆冠軍隊伍為北一女中),將系主任稱為Chairman(儘管有愈來愈多的女性主管)。

語言承載了許多根深柢固的文化傳統,也傳達了說話者的立場與觀點。當我們使用「愛心媽媽」這個詞語來指涉關心、收養流浪動物的人。它是讚詞,還是強迫她們你丟我撿、解決流浪動物問題的說詞?我們能否接受對流浪動物「安樂死」;它們其實並沒有瀕死,又何樂可言?同樣都不是台灣人,來自歐美國家的稱為「外籍人士」,來自東南亞的就變成「外勞」。而學術界也不自覺有類似的偏見,討論東南亞(弱勢國家)移工,就使用「族裔」的理論,而討論歐美(強勢國家)的移工,就使用「文化」的概念。

名詞隱含價值;怎麼說,更是傳達了不同的意義。例如「我很醜,可是我很溫柔」,奠定了趙傳在歌壇的地位,但「我很溫柔,可是我很醜」,恐怕就無人傳唱了?再舉一例,我們經常看到媒體有這樣的報導「每隔00小時就有一位婦女遭強暴」,假設我們將之改成「每隔00小時就有一位男人強暴女人」,他們建立在大約相同的事實基礎上,可是前一句強調的是女性受害的嚴重性,後一句強調的是男性成為加害者的普遍性,前一句呼喚的是我們要幫助女人、改善婦女的處境,而後一句則提醒男人應該要自省,不要成為加害者。同理,若要制訂一條性別平等的法令,任何委員會中「女性委員不得少於三分之一」和「男性委員不得超過三分之二」,這兩種寫法有沒有差別?

許多女性主義者強調「命名」的重要性。當絕大多數的性侵加害者是男性、受害者是女性的時候,使用性別中立的語言,會模糊了男人對於性暴力所應擔負的責任。從「大雄毆打玉珍」、「玉珍遭大雄毆打」,到「玉珍挨打」,再到「玉珍是受暴婦女」,男性逐步消失不見,「受害」則逐漸變成女性的認同標記。使用被動式,讓性侵與家暴變成女人的問題,而男人則在此圖像中遺漏了。

語言歧視並非只停留在文字的層次,它潛移默化形塑了我們的價值,進而影響行動。以世界地圖做為比喻,非洲的面積相對於中國加上美國的面積,何者為大?很多人可能會很訝異,非洲的面積居然比中國、美國、印度、西歐、北歐,再加上阿根廷的面積還要大?原因是,我們已經太習慣於教室牆上那幅過度誇大北半球面積的麥卡托或羅賓遜投影地圖了。如果以為語言是客觀的,以為有簡單素樸的如實描述,也就會錯失了檢視自己價值觀點的機會。

(作者為台大建築與城鄉研究所副教授)

【2009/11/13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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