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西華人學會長的一位親屬的安排下,我們在三月十六日下午拜訪了馬鶴凌先生。 馬英九市長的父親,馬鶴凌先生老當益壯,八十多歲了還在工作。在他簡樸的辦公室裡,有兩個義工在為他做助理工作,這兩個義工,年齡至少在七十歲以上。臨街的辦公室,雖是在三樓,也不時聽到街面的車聲、嘈雜聲傳來,加之空調機的嗡嗡聲在作響,使得已經習慣美國辦公室寧靜的筆者,多少感到有些不安定感。一位朋友告訴我,當年的馬鶴凌先生作為蔣經國總統最高幕僚長官之一,是何等的氣勢和威風。
馬鶴凌老先生,是一個真正在為國民黨前途晝夜思慮、夜不成眠的忠貞老戰士。他向我們介紹了在大選前夕,他起草了連宋合的提綱,並到處奔走、勸說,希望幾位國民黨元老出面,發表共同聲明,來促成“連宋合”,爭取2000年台灣總統大選的勝利。他和馬英九長談兩夜,為國民黨的前途和台灣的前途,十分焦慮。
馬鶴凌老先生的意見,和筆者多次在專欄和網上發表的文章的分析和評估(《變數,還是臨門一腳?--評李遠哲的挺扁和辭職.今日短評》)十分切近,這場原來完全可以穩操勝券的大選,卻因為連、宋的分而對峙,使得原來是國民黨主流社會的壓倒多數的力量,變成了非主流。因此,在最後關頭,馬鶴凌老先生竭智盡慮,欲圖聯合多方人馬,達成共識,爭取在十六日星期四,由各方同時公布連宋合,以免頹勢,以穩操勝券。
但事情未能如願,馬鶴凌老先生徒勞無功。星期四的上午,只有兩個來自美國的遠客,傾聽馬鶴凌老先生深深遺憾和聊以自慰的希望。
顯然,馬鶴凌老先生的斡旋太晚了,國民黨大老們已感到大勢已去,連、宋陣營現在已成水火難容,已無法合作了。
到底是誰的責任?台灣一家大報的主要負責人在台北太平洋聯誼社宴請筆者時,敘談聊天中告訴筆者,宋楚瑜從美國回來後,曾多次與連戰陣營聯系,希望達成共識,但都遭到連陣營的拒絕,無奈中,自立門庭,樹起旗幟。
現在國民黨黨員,是寄希望于國民黨再度重振,還是寄希望于宋楚瑜陣營的強大?這將是在未來四年內,對于這次大選中投票給連戰和蕭萬長的台灣兩百多萬選民來說,將會不是太難的抉擇。
大選之後,面對國民黨的落選,很多老者、婦女痛哭。在大選之後第二天,筆者在一次集會中,親眼看到一個中年婦女在流淚。而一位年老國民黨資深黨員以悲悵的聲音,呼喊悲嘆“黨之不黨,國之不國”,為國民黨遭此重創,而痛感悲傷,而涕淚橫流。這種情形,使筆者感到,深深捲入選戰的政黨基層組織者、樁腳們、積極分子們的政治感情負擔的沉重。高投票率固然是全民關心政治的表現,也表明政治的變動將影響一些民眾的生活。相比較之下,美國的低投票率也說明了,政治生活的變動已不能太多影響個人生活。
一位國際著名學者,在“特殊兩國論”出籠之後,便已經安排妻小赴歐洲居住,在隨後的日子裡。他深刻的專業能力和預感,使他能審時度勢,及時抓住時機,在股票下跌之前,將股票全部脫手,和新台幣匯率貶值之前,將新台幣全部換成美元。而自己,也將在不久後,赴歐洲名校講學任教。
在他們極為專業的政治分析和“生于斯,長于斯的”政治預感中,對于他們來說,台灣的變天將帶來社會的質的變化,已經不適于放言高論者的基本生存條件。至少,已不適于他自己和家庭的生存和發展。
果然,華航和長榮的飛機定位從十九日大選後到下一周,全部滿座。
黨國孤臣的淚,國民黨中央總部民眾和李登輝總統官邸前的抗議聲,不僅是最後的哀傷和微薄的抗爭,也是新的覺悟和新的政治聲浪。
國民黨力量,元老、中壯、少壯派,在各被擊破之後,還有力量整合,還有力量再度崛起的可能嗎?十多年來,在台灣強盛繁榮的同時,卻出現了國民黨的漸漸式微,這昭示了李登輝作為政治大師和權術大師,對台灣人民和各類政界人士人性的弱點的深度洞察和深度把握。這是中華民族自身在現代民主政治的不成熟的表現,在台灣各類政界人士指責批判某某人壞了國民黨大業的同時,不如反躬責問自己,反省自己的歷史言行。
現在,國民黨只是一條半死不活的魚,已經被平平地放在砧板上,將被國民黨最高領導人李登輝這把鈍刀,以及現在即將執政的民進黨這把快刀,內外夾擊,橫切豎砍,直至斷氣。
這將是歷史罕見的一幕。蔣經國先生在天之靈,將會痛悔不已。
歷史,給了國民黨很多機會,但眼下,江山不再,式微難挽。不過,馬鶴凌老先生在與我們分別時,似乎仍對未來的國民黨還有信心。因為,馬鶴凌老先生努力並不僅僅限于“連宋配”,他的努力是很為宏觀的,以他為主席的中華和平建設協會,已建立多處分會和多處聯絡人,包括台北、北京、南京、山東、湖南、江蘇、湖北、湖南、浙江、廣東、河南、福建、陝西、甘肅、四川、山西、安徽、香港、馬來西亞、新加坡、舊金山、東京、雪梨、紐約、洛杉磯、芝加哥、聖路易斯、渥太華、倫敦、多倫多、蒙特利爾、西班牙、比利時、德國。
也許,國民黨在今後五六年內,很難再度強壯地崛起,也許很難再度執政。但是,很多忠貞的國民黨老、中、青年戰士所執著的孫中山先生的理想,將還會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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