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救援過程中突然聽到「兩隻老虎跑得快…」,雖然還壓在廢墟下,稚嫩樂觀的歌聲感動了救難人員。大震重災區之一的北川縣,就讀幼稚園的思雨被救出來時說,「我唱歌,就不覺得痛了。」另外,在北川一中教學樓垮下時,活著的高一生李安寧,也在廢墟下和同學唱歌打氣,祛除恐懼。
北川縣大院下游一百公尺處,是當地建築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一座座大樓被震裂,直至被附近滑落的山體完全吞沒。十四日下午一點多,救難隊在一處幼稚園的廢墟中,發現了一個被困的小女孩。
不怕命危 救難人員感動
廢墟可能隨時再坍塌,孩子生命危在旦夕。就在此時,救難隊突然聽到小女孩的聲音,「叔叔,我不怕,你們不要擔心。」小女孩反倒安慰起救難隊員。
一塊塊磚石被移開,隊員們才發現孩子雙腳被卡住,下半身沾滿鮮血,從咬緊的牙齒中,不難看出孩子正遭劇痛折磨。
「兩隻老虎跑得快…」,救援隊因工具簡陋,救援速度很慢,就在大家著急時,卻聽到孩子唱起歌。「我唱歌就不會覺得痛」,獲救後的思雨這樣說。得知孩子獲救後,思雨的雙親激動得泣不成聲。
三樓互疊 同學的手涼了
十二日下午兩點半時,北川一中高一年級正在上地理課,李安寧當時正在四樓,不到廿秒,樓塌了,三、四、五層樓砸在了一起。安寧透過微弱的光線,看到了同學李遠峰。「我抓住他的手,喊他的名字,一點反應都沒有,開始時他的手還是熱的,一會兒就涼了。」李安寧說,因為動彈不得,她只能大聲喊同學的名字,三個平時要好的女同學就躺在她身邊卻搆不到,後來知道三個同學都死了。
黑暗中呆了很久,一些同學甦醒過來,接著就有人大喊,「高一七班,我們要出去,要挺住!」李安寧說,「不知是誰起了頭,我們活著的人就開始唱歌,唱了好多,還唱流行歌曲。其中唱的一首,是光良的童話,裡面有一句『幸福和快樂是結局』。」
吶喊打氣:全班都要出去
躺在綿陽市中心醫院走廊上,李安寧等著醫院救治。她的左腿骨折了,但李安寧沒顯出疼痛,這位文靜的女生說,「沒事,我不怕疼!」
同所醫院中,五歲的李春春一個人佔著醫院的一張床。同病房的家屬說,「這孩子可憐,父母到現在沒有音訊,可能都沒了。」
有人問起她的情況,李春春就掀起背心,讓看她肚皮上的字。這是一位送她來的員警幫她寫的,寫的是李春春的名字和她父親的名字:李華益。
穿著一件粉色的小毛背心、梳著兩條辮子的李春春說,「從地震發生後,我就再也沒見到媽媽。」小姑娘是安縣小壩子鄉的人,在她的記憶裡,地震時她正和奶奶一起去幼稚園的路上。「奶奶呢?」「奶奶沒了!」
還是無憂無慮的年齡,除了偶爾說「想爸爸,想媽媽」外,她還會扳手指,數算術。李春春說,她在幼稚園讀中班,那天下午老師說要教她們唱歌的,她還唱了一段老師教過她的歌,「小板凳呀擺一排,小朋友們坐下來,坐呀坐下來。」
李春春臉上還有一片片的傷痕,護士告訴她癢了也不要抓。她很聽話,有時就不停地扯自己的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