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從造字來看:詩是讓言語登堂入寺的人,就是詩人。我說:詩是敲心宮殿。佛經上說:虛空法界一切眾生,唯心所現,唯識所變。所以寫詩的時候,問一問自己:你的心在哪裡?而詩的內容能夠盛載什麼?我以為詩如果有標準的話,那麼就是:厚實。兩者只是路徑不同,名相不同,殊途同歸,同樣在說詩。
我以為,文字就是要運用,每一個改朝換代,每一種的文字變換間,我們都在喪失許多的罕見字,如果對文字最為挑剔的詩人為了迎合普羅大眾而不用的話,那麼口語化以外的文字,會掉得很快。一些能夠展現深度與廣度具備意義性的文字,會被冰封在典籍中,而不是活的語言了。
詩人的氣度,文心,讓詩展現出來的韻味與餘韻!也就是一首詩能夠帶給閱者直感的感受到底是什麼?
尤其是詩人,不可不慎。《紅樓夢.第五回賈寶玉神遊太虛境 警幻仙曲演紅樓夢》裡有這樣一段:『警幻說道:「塵世中多少富貴之家,那些綠窗風月,繡閣煙霞,皆被那些淫污紈袴與那些流蕩女子悉皆玷辱。更可恨者,自古來,多少輕薄浪子,皆以好色不淫為解,又以情而不淫作案;此皆飾非掩醜之語耳。好色即淫,知情更淫。是以巫山之會,雲雨之歡,皆由既悅其色,復戀其情所致。吾所愛汝者,乃天下古今第一淫人也。」
寶玉聽了,嚇的慌忙答到:「仙姑差了。我因懶於讀書,家父母尚每垂訓飭,豈敢再冒淫字?況且年紀尚幼,不知淫為何事。」警幻道:「非也。淫雖一理,意則有別。如世之好淫者,不過悅容貌,喜歌舞,調笑無厭,雲雨無時,恨不能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時之趣興;此皆皮膚爛淫之蠢物耳。如爾,則天分中生成一段癡情,吾輩推之為意淫。惟意淫二字可心會而不可口傳,可神通而不可語達。汝今獨得此二字,在閨閣中固可為良友,然於世道中未免迂闊怪詭,百口嘲謗,萬目睚眦。今既遇令祖寧榮二公,剖腹深囑,吾不忍君獨為我閨閣增光,而見棄於市道,故引君前來……而今後,萬萬解釋,改悟前情,留意於孔孟之間,委身於經濟之道。」』
你之前寫的作品是有自己之境,未來可以嘗試寫無自己之境。羚羊掛角,無迹可尋。
以寫詩評來說,因循前人的路,只會淪於窠臼,除非另覓新路,走自己的路。寫詩,也是如此。因為是自己獨自走著,誰也幫不了,所以孤獨。論點的書籍,評論的書籍容易與詩的書寫頏頡,好像兩柄意識之劍相擊,會有火花閃現的。如果只擔心劍刃受損,就無法看見光的流逝。
既然下決心,就往前學習詩的評論之學,意識融匯交融後即能走出大道。只是別人的學問是別人的,吸收以後才是自己的!讀書,要讀出興致興味,咀嚼況味。燿德讀書,速讀,過目後即能朗朗說出微言大義,旁人還以為他浸淫日久,那是燿德的方法!我少時讀書每週可以看三本,還做筆記,挑出自己要的,心情不同,同樣的書籍還不時拿出來看。書也會騙人,要有揀擇!有些書我看過6~7遍。
意識很奇妙,我們的意識平常沒發覺他在跑,上坐後就能感覺他跑得飛快。現在讀書,好像和書本餵招,他遞過來一劍,我還他一刀,是意識間的較量嗎?非也。而是反覆叩問,叩問真理,發出會心的一笑,相知相惜!所以現在讀書讀得很慢――用詩寫心得!心是自由的。
見的不同,詩境就不同;沒有誰贏,只有不同觀點而已。我經常在別人身上發現自己的不足,覺得自己欠缺太多。許多剛嘗試寫詩的朋友,反而沒有束縛,佳作天成。
不要執著於所見之境上,尤其是過去之鏡。境就像屋子,把鏡打破,你就自由了!
你的詩是閨怨詩的延伸,感時傷懷的極致。這是A,若能加上譬如:環保,譬如:生態,譬如:……。那,就可以以妳之你,探討週遭之事物!生死,是更大的課題。民生問題也是。總之,要寫自己熟悉的事物,有把握的事物!我形容:每寫生死,貼上生死的詩作,好像在砍死者一刀。會感到慟!
寫詩的時候,我經常會問自己的心態!寧可不寫的時候蠻多的。詩,汰換很快,詩能保留到幾十年後還不失味道,才是佳釀。
別看我這兩年詩寫的那麼多,一個過去每年平均20來首發表詩作的人,最多時候,也不過60餘首。現在寫那麼多,到底透露怎樣的訊息?就算中斷十多年沒寫,或者中年的獨見。你看李瑞騰只剛出版一本年輕時的少作。寫詩,傷身;詩寫得多,更傷身。好像七傷拳――先傷己。所以,保命先!年初出詩集以後,今年我的發表量一定要銳減才行。這是自然之道!循環之道!
我們總是把自己看得很大,把自己渺小化看看!自然生出慈悲之心。
論語季氏篇說:「子曰,不學詩,無以言。」陽貨篇說:「子曰,小子何莫學夫詩,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於鳥獸草木之名。」多識鳥獸草木之名,你看,詩多簡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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