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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紫阳口述痛史(摘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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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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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Ftw2

(略去原编者所加的标题)
学生抗议的初期,事件都是与悼念(前总书记)胡耀邦有关。耀邦在 1989年 4月15日逝世。宣布广播后,部份大学生自发悼念,不久上街活动,参加者数目越来越多。悼念会结束后,我提出三点意见:第一,追悼活动已经结束,社会生活应纳入正常的轨道,对学生游行要坚决劝阻,要让他们复课;第二,对学生采取疏导方针,应开展多层次、多渠道和各种形式的对话,互相沟通,增进理解,寻求不同意见。第三,无论如何要避免流血事件,但对参与打、砸、抢、烧、冲五种行为的人应依法惩处。
当时(国务院总理)李鹏和所有政治局常委,都接纳我的建议。我之后听到李鹏向邓小平报告这三点,他也表示同意。那时政治局常委没有不同意见,至少没有公开提,只是李鹏4月19日突然打电话来说:「学生想冲入新华门了,为甚么没有对应行动?」
我在 4月 19日见邓小平,讨论访问朝鲜的事,跟他谈到学生示威,我对他提出处理局势的意见。当时邓小平表示支持我,但之后情况奇怪地转变。
在我离开北京后( 4月23日)的第二晚,李鹏召开政治局常委会议,(北京市委书记)李锡铭和(北京市市长)陈希同大力报告学生示威情况严重,他们没有理会学生示威已降温的事实,他们谴责少数学生的极端意见,特别是针对邓小平的话。他们将示威说成是反党和针对邓小平个人。
(*************)
4月25日,李鹏和(国家主席)杨尚昆向邓小平报告政治局常委会议,邓小平一直倾向强硬处理学生示威,因为他认为示威妨害稳定。听了他们报告后,邓小平立即同意将学生示威定性为「反党反社会主义动乱」,提出尽快化解形势,要「快刀斩乱麻」。
邓小平的讨论原本是内部事务,李鹏却决定将他的讲话内容发放给各级党干部,并 4月 26日《人民日报》社论(又称 4.26社论)引述他们的说法。 4.26社论令对立升级,学生上街人数大增,也令各个政府部门、组织和其它政党不满。
我 4月30日从朝鲜回来后,从各方面搜集资料,评估形势后,我更强烈相信学生示威得到社会各界广泛同情,4.26社论和中央委员会处理示威的手法,跟人民的意愿矛盾。我也觉得如果学生示威能以民主和法治的原则化解,透过对话和淡化矛盾化解,这可能会推动中国改革,包括政治改革。不过,问题的关键在于邓小平本人,他拒绝放宽他的立场的话,我就无法改变强硬派的态度,他们不改变立场,政治局常委会就难执行淡化矛盾和开放对话的原则。
(************)
我在 5月4日对亚洲开发银行代表团的讲话,表达了需要以冷静、合理、克制、有秩序、根据民主和法治的原则,去化解问题。不过李鹏集团的人主动尝试去阻止、拖延、甚至搞破坏,5.4讲话提出对话和淡化矛盾的原则,无法落实。学生对跟政府对话不再抱任何幻想,发起大型游行和绝食。
在 5月 17日的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邓小平一锤定音。他说:「形势发展证实4.26社论的判断是正确的。学生游行无法消退是党内部的问题,那就是赵紫阳的 5.4讲话。现在要避免局势失控,已无路可退,决定就是军队开进北京戒严。」
那时我非常不开心,我对自己说无论如何,我拒绝成为动员军队镇压学生的总书记。回家后我情绪激动,就叫鲍彤草拟辞职信,准备交给政治局常委会,听了杨尚昆劝喻后收回。
5月 19日凌晨我去天安门广场探望学生,李鹏反对,想阻止。我认为这么多学生绝食长达7日,中央委员会没有一个领导人去探望,说不过去。我只是想劝学生停止绝食,对他们说他们仍年轻,要珍惜生命。不过学生不了解我的意思,我之后受到严厉批评,也开始发现自己被排除出决策外。
(************)
『 6月 3日夜,我正同家人在院子里乘凉,听到街上有密集的枪声,一场举世震惊的悲剧终于未能避免地发生了。
六四悲剧发生三年后,我记下了这些材料,这场悲剧已经过去好多年了。这场风波的积极分子,除少数人逃出国外,大部份人被抓、被判、被反复审问。情况现在是非常清楚了,应该说以下三个问题可以回答了:
第一,当时说学潮是一场有领导、有计划、有预谋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政治斗争。现在可以问一下,究竟是甚么人在领导?如何计划,如何预谋的?有那些材料能够说明这一点?还说党内有黑手,黑手是谁呀?
第二,说这场动乱的目的是要颠覆共和国,推翻共产党,这方面又有甚么材料?我当时就说过,多数人是要我们改正错误,而不是从根本上推翻我们的制度。这么多年过去了,审讯中得到甚么材料?道是我说得对还是他们说得对?许多外出的民运分子都使他们和党处在对立的方面。在学潮期间,学生提出过很多口号、要求,但就是没有提物价问题,而当时物价问题是社会很大的热点,是很容易引起共鸣的。学生们要和共产党作对,这么敏感的问题他们为甚么不利用呢?提这样的问题不是更能动员群众吗?学生不提物价问题,可见学生们知道物价问题涉及改革,如果直接提出物价问题动员群众,实际上是要反对、否定改革。可见不是这种情况。
第三,将「六四」定性为反革命暴乱,能不能站得住脚?学生一直是守秩序的,不少材料说明,在解放军遭到围攻时,许多地方反而是学生来保护解放军。大量市民阻拦解放军进城,究竟是为甚么?是要推翻共和国吗?当然,那么多人的行动,总有极少数人混在人群里面攻打解放军,但那是一种混乱情况。北京市不少流氓、流窜犯乘机闹事,那是完全有可能的。难道能把这些行为说成是广大市民、学生的行为吗?这个问题到现在应该很清楚了。』
政治局 6月 19日至21日召开扩大会议。李鹏的报告为会议定调,指我犯了「分裂党」和「支持动乱」的错误。他建议除去我的党总书记、政治局和政治局常委职务。他们要求我写自我批评书,我不肯,在会议最后要求发言,说出我准备好的辩护讲话。我早有心理准备,我宁愿下台,都不跟从他们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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