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請小黃社長電話問安祝福

想寄賀卡給劉老師的人請密言給我咯

我想老師一定有機會上來欣賞各位"小朋友"在此地留下的深深祝福與懷念

小叮噹有"任意門",五陵人有"後話風雲"

讓老師與五陵人共乘"年輕二十歲"的時光機

這應是很不錯的生日獻禮吧

        因著職務緣故，我經常往返育樂街的影印店影印裝訂書籍，救國團大樓因此成為必經之地。偶爾，彷彿若有所思地，我會選擇穿越救國團的建築，前往開車的地點，而每回經過那幢大樓，我想起的，多半不是五陵詩社的年少舊事，而是劉希聖老師。

        約莫是1985年，我就讀高三的某個冬季，當時我賃居東寧路，某個上課日的傍晚約5點時分，公寓樓下傳來了電鈴的聲音，指名要找我。接引客人進入我的斗室以後，客人說明了他的來歷，他自稱是《南市青年》的主編，問我是否曾經投稿作品到他們的刊物？我說是。然後他將我的原稿從一只牛皮紙袋拿出，說有些內容他不甚了解，想求助於作者。這首詩名為〈帝俊路祭〉：

帝俊路祭

          一

遠處是山，遠處是水

奪取一部經典，脈絡可尋

用眸子我們平分山海的經緯

而除了他的部落

我的勢力是凌駕任何人的

鳥首人身，似鳳凰

鳳類的故鄉，我是圖騰

但我不曾與他決裂

征伐的鐘鼓

挺立智慧的我多謀的頸項

或者將冷瑩的月光傾入水中

          二

或者嘶殺之後積滿屍首的原野

他是軟體科的

愛好寄生，異姓的圖騰

據說不久以後是我的後代

注定要與水抗衡，且不得入門

而我的盾上鼓動著禽的雙翼

金石般，護衛那征略的額

入冬以後戰鬥將暫時性地休止

季節允我們擦亮武器，而且喘息

         三

雪積三尺，路上寸步難行

灰心。兵士們開始挖掘雪層下的瑪瑙

且同川而浴

一九八四˙九

        劉老師首先問我，就讀什麼學校？什麼時候開始寫詩？寫過什麼作品？喜歡哪些詩人？我回答，詩齡兩年，風格較具雛型是在最近一年，喜歡余光中、楊牧、鄭愁予的作品，受楊牧的啟發最大。接著我們進入了談話的主題，他問我這首詩的創作動機。我說，是上國文課時，受到《山海經》相關文字所啟發的靈感，當時，正好也閱讀到楊牧的〈武王伐紂〉，文思泉湧，於是想像著遠古時代帝王的行軍情節，之後入詩。我還附帶說明，因為年齡的緣故，我大部分的作品其實比較接近葉珊的風格，但因為這首詩描寫的是遠古時代的帝王掌故，因此採用較莊嚴冷峻的語調，以符合詩的情節。

        接著，他逐一詢問我詩作的各個細節，包含標題的設定、段落的鋪陳、意象的掌握、遣詞用句的音律效果…，絲毫都不放過。我完完整整地從頭述說了一遍，還原了創作時的種種心理，甚至，某些意象的使用，我坦白其來源也是毫無因由的，就是突發的奇想而已。對此，他忽然感到詫異無比，而且頗能認同此一過程。他說他也是寫詩的人，靈感一來，有時擋都擋不掉。

        前後約一小時的對談過程，讓我備感快意。在學校，每當我完成了一首詩作的初稿，隨即拿給旁座的同窗好友分享時，好友的簡略鼓勵，其實遠大於研討的性質。可以說，除了個人詩思的輾轉醞釀，我從未如此「完整地」剖析自己的作品予他人，同時，他人正如此嚴肅、正經地看待一首詩的完成過程，對於一個青澀的少年詩人而言，如此的看重，讓我心下感佩無比。

        對談約略接近尾聲的時候，這時，劉老師的眼神突然嚴肅起來，並帶著些許的歉意。他說：「我必須先對你說聲抱歉。老實說，我今天是不懷好意的。當我見到這份投稿的稿件，我心裡非常地生氣，年輕人不學好，隨隨便便抄襲別人的作品，還敢拿來投稿，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不行…。我其實是要來抓你，看看這個學生長什麼樣子？…」他說，他直覺以為這是楊牧的作品，但找遍了楊牧的著作，就是找不到這首詩。但這鼓氣咽不下，於是決定當面來審問…。我當下的反應並不以為忤，一來，對談的一小時，已建立了我們詩的國度的善良友誼。二來，當我聽到他誤以為我的作品是楊牧的作品，心底其實是有些幸災樂禍、沾沾自喜的。劉老師還問我，有沒有參加今年的「南市青年文學獎」？我說有，但沒入選。他忽然又驚詫了一下，問我寫了什麼作品？我說，〈風暴〉，那是我個人很喜歡的(其實，我不好意思說，那是我嘔心瀝血的作品。)。劉老師沉吟了一下，顯然是對這首詩沒什麼印象，接著脫口而出：「喜歡歸喜歡，比賽不見得就可以得獎…。」我心底一沉，想，也是，終究也沒再作辯駁。

沉默了一會兒後，只見他再度張開原稿，端詳著那些詩行。

「第一名應該是你的…。」他低沉渾厚的嗓音喃喃自語著。

臨走前，他熱烈推介我說，有個年輕的現代詩社已成立當中，社長叫黃惠玲，近日會有聚會，若我有興趣，可前往救國團三樓一聚。

這是我第一次與劉希聖老師的對談，原來出自一喜劇收場的「捉奸記」。

劉老師對這首作品的青睞，其實其來有自。劉老師畢業於高雄師範大學中文系，「風燈詩社」成員之一，對現代詩的浸淫已久。中文底子精湛的他，對於富於中國文化的內涵氣蘊，自是偏愛有加。像〈帝俊路祭〉這般充滿中文文化視野的作品，一般人讀來其實詰聱難辨，並不討喜。只有如他這般對中國文學雅涵專精者，才會甘之如飴。也無怪乎，對〈風暴〉這般具有西方音律的詩節，他才會毫無印象。劉老師後來似乎意猶未盡，在下一期的《南市青年》上，對這首詩發揮了他徹底的詩評功力。這是頭一回有人對我的作品進行深度的批評，在高中校園獲得的文學獎項，多半還只是零星的幾句評語而已。而對自己並未熟識的這位長輩，所傾注的關心，讓我著實感動萬分，也深覺加入詩社並非枉然。

隔年畢業前夕，我寫了〈調寄古農村〉，劉老師再度以一詩評長文，敘述這首詩的種種，而其中，更不乏對我個人詩創作前景的深度期許。如若我在現代詩的創作路上有所知己，劉老師堪稱第一人，而其知遇之恩，乃至於對五陵詩社的種種襄助，人格之偉岸一如高山。

我前往台中以後，翌年，又轉往台北，進入西洋文學的領域。外語的磨練及西洋文學義理的掌握，佔據了我大半的讀書光景，新詩創作，又因著五陵詩社解散通路的缺乏，因此漸行漸遠。對於昔日的詩友，對於劉老師，每每只能在途經救國團時，燃起無限詩思。特別是如今涉足藝術評論界，且以之為主要役場，有關劉老師當年的砥礪，想來仍有些汗顏。但唯一不變的，仍是少年時代的那股詩心。儘管多年來，創作量不若詩社時代那般豐沛，且多集中在某些年代當中，但生命、感情的歡娛時期，仍不乏詩的見證。即便在今年，可能遭逢了人生、情緒最重大的心理轉折時期，唯一調解不安、悲苦的心理藥劑，竟還是詩。劉老師曾對黃遷提到「楊墀對於詩很死忠」，大學時代，我一直疑惑這句話的真實性，但時至今日，我不得不承認，劉老師可謂先知──我終究是詩族的一員，且帶著貴族的血統。

懷念劉老師。

                          二○○七˙十二

生命中，似乎沒有任何一段時光像此刻這般，固定地回到某一處記憶的坡道，來回走著。
那一分一秒離去的記憶，又一分一秒地重新被拉回。我在集體流動的敘述裡跟隨著流動，但懷中依然擁抱屬於自己的，最初的記憶版本。

某些部分是永遠無法明確的，模糊的開端到更模糊渲染的結尾，看不清的全貌，只能將它們擱置於原地，避免多話的手去碰觸。
 所以，此刻我打字的手指輕巧地躍過小貓所提及的「關懷眼神」的部分，略過疑惑與解釋，朝老師的另一向度探索而去.......

幾乎只要有老師在的場合，都會聽到他朗誦詩句。他總是坐在我的旁邊或對面，每當他站起來誦詩時，我都能很直接地感受到他身體內的那股力道，透過音韻的顫動而擴散、迴盪至遠處，即使你坐在房間的最角落，也會被那股強大的能量所撼動。
氣勢磅礡的聲音，同時也能展現一股特殊的溫柔。就像他的眼神，似箭般直視而銳利地穿透那些遮掩的表層，但同時也能轉化成一個溫暖而靜謐的巢，將人溫柔地環抱。

他的步履，也是令我難忘的。
有一陣子我和他在同一家駕訓班學開車。不同的上課時間，我到時他剛好要離去。有時在門口說再見後，我會立在原處看著他的背影，他走路的樣子。腳尖輕點地面又立即踮起，向前滑動稍許後，腳跟才沈穩地踏在堅實的地上。像是一種只有自己才能瞭解的舞步，朝未知處挪移。那時我覺得，老師的腳尖並非是踏在現實中的，而是踏在一個不斷旋轉的夢想上。

而詩社就是由他的夢想所開展而出的。
他是一個影響的開端，在年少的青澀歲月裡，他拉起了一個接一個的，生命經驗的線頭。

故事由我們延續與述說，當我們在此說起他時，是很希望他也在場的。
我想起他三十二歲時的浪漫，想起上一次在書局看到他坐在地板上閱讀書籍的身影
我沒有驚擾他，只是選擇坐在遠端的角落，安靜地看著
就像我此刻，安靜地看著自己的記憶一樣

我也在想 不知老師還記不記得我呢!

會和老師結緣,是因南市青年.當時愛胡亂寫東寫西的散文,就以蕭秋心的筆名,投遞到當時學子們比較熟悉的刊物.承劉老不嫌, 偶有幾篇會刊登上.現在憶及,彼時的雀躍欣喜,倏地回到眼前.

真是一段年輕的歲月啊! 這些日子經由這麼些回憶,一點一滴的尋回曾愛作夢的我.原本我幾近喪失右腦感性的功能,似乎稍有活絡起來.

我好像記得, 五陵成立之初是在一次徵文比賽之後?還是一次文學寫作營之後?我其實記不真切了,有印象的家人給我一點support吧!反正就是劉老找來一些同好成立了五陵,而我是他不小心錯放進來的一個愛玩的小孩!

對啊!一直以來我就當去五陵玩的,就是喜歡去五陵聽大夥談詩聊天遊玩.記得剛開始的成員黃遷,曲曲,鄧哥,憶雯,郭大俠,羊齒兒(啊~~我一天到晚聽他在說他的雪萍^^),秀賢(好像出現沒幾次耶)鼎銘,石頭,子玲,柳屏,春良,亞東.....後來的小貓和咩咩,蘇小是比較中期的,(但中後期倒變成我比較少參與了),現我能說稱熟的大概就是鄧哥和子玲,羊齒兒去逢甲後我們尚通幾封信,後來還是斷了音訊!

20多年的變遷,要如何才能用冷靜的態度又熱切的心情來面對....有時我想,我應是不願去回憶罷!多年的歷鍊才把一個易感又濫情的蟹子訓練成刀槍不入,然回顧過去細微的部份,卻常不禁有自己不能察覺的痛楚在啃咬.

呵~~~離題了! 若黃遷大人有致電劉老, 請順代我轉達深深的掛念與感謝囉!

就是十二月十八日，快到咯～

想表達對老師感謝或思念的五陵人快快致意吧

（屆時將請前五陵前社長黃遷電話轉達來自大家的問候）

一次與幼時同窗相聚的夜晚，老師幸臨，餐後老師在眾人央求下朗誦一首詩，

詩名 女鬼，為洛夫早期作品

一時間，空氣中詩人吟哦的聲響回盪在我的腦海中久久不能散去。至今依舊未曾散去。

因著這首詩的朗誦，進而接觸到洛夫的各式作品。並曾試著朗誦這詩，但總感覺詩之音樂氣氛營造不如老師。

如果小貓記的那夜邀請墓地一遊，其目的不過是欲營造朗誦情境。

不過後來，與子涯有另邀一位女性友人再度于夜晚前往墓地，該友人亦配合演出披髮掩面側立碑前，與子涯吟詠女鬼一詩未了，未見痴心漢子,也未見白影飄飄，卻引來一車員警將我們三人護送回家。

年少輕狂意氣用事，竟是白髮回憶中最甜美的

劉老師十二月十八日生日；

妳若中旬回台南，我想可以問問大家願否相約該周日上午（十二月十七日）

同去看望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