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中、大學時代,都在台中讀書。記得每逢假日回家,或出去養個雞一回來,家裡那隻雄壯的狼犬,便會搖著尾巴,興高采烈地歡迎主人回來。有時磨蹭著我瘦弱的身軀,有時吐出舌頭,不停舔著我來撒嬌。這時,我都會摸摸牠的頭或身體,以示鼓勵。並叫聲「窟囉」(日文小黑之意)「我回來了呦!」 狗不愧是人類最忠實的朋友耶!貓看起來,就很神秘,且有距離。她那有著狹長瞳孔的眼珠子,閃爍著一種藍寶的奇特光芒,半夜如果忽然見到,有時會被這種陰森的氛圍嚇一跳唷!
一般而言,貓沒狗那麼忠心,但有另一種可愛啦!例如加菲貓,那慵懶而又慧黠的模樣,養一隻一定很有趣。又如Hello Kelly,真是可愛到爆耶!魅力更是無法擋,小孩大人都愛,橫掃東西方,恐怕連金城武或酒井法子,都得瞠乎其後。我想連惹人憐愛的柴犬、哈士奇、拉不拉多、黃金獵犬等,都得臣服其下了!但這些都是人們虛擬出來的貓耶!
大部份的狗都能看家,討主人歡喜。但也有些狗,真的很白目,如我台中家附近的幾條土狗,每當我們走路經過,便亂吠一通,也不曉得我們已住這兒約十年了,早已不是陌生人了,牠們還是喜歡忽然狂吠,內人有幾次,幾乎被嚇到。至於我自小與狗為伍,生肖又屬狗,所以狗我是不太害怕的。偶而我會「吠」回去,比看看誰的聲音能夠響徹雲霄,結果,有幾次我還贏了這種非制式的「比賽」。內人見狀則搖首嘆息,徒呼奈何!大概認為我壓力太大了,竟有此雅興,跟狗比高下。
記得我家以前的狼犬,也曾對郵差亂吠,甚至作勢要咬他。雖然我已「諄諄告誡」牠過幾次:郵差是來幫我們送信的,不是壞人,不可以無禮狂吠。但牠仍依然故我。郵差起初也不以為意,但幾次下來,耐心漸失。有次或許他心情不太好,我們家的「窟囉」還是白目地吠、想咬郵差,結果郵差本來慢慢地騎著小綠綠,忽然間轉身過來,並大喝一聲,一腳踹過去。只見我們家那隻原本趾高氣昂的狼犬「該!該!該!」地哀嚎著,並且嚇得尿都剉出來,可謂狼狽不堪,威風盡喪,我們在旁看得忍俊不住想笑,但又怕傷了她的「自尊心」,只能忍住笑,並試圖安慰她:「早就跟你說過了,你偏不聽」也不管牠到底聽不聽得懂。從牠撒嬌磨蹭的模樣,似乎在說:「人家哪知道郵差今天這麼兇,我只是跟他鬧著玩的」。 後來「窟囉」一看見該郵差,立刻搖尾噤聲,畢恭畢敬,不敢再造次了!
不管再好、再有感情的狗,終究難免一死。狗的壽命,比人類短得多,所以多半都是人們替狗狗送終。「窟囉」有天逃家了,我們習慣不栓她的,因為牠大抵算乖,「知所進退」,亦步亦趨,很少離開我們身邊太久。但這次不太尋常,她已失蹤數天了,已達報「失蹤人口」的標準,我們找了許久,都無所獲。大人趕忙農務,沒空幫忙找。
最後發現,牠陳屍在離家頗遠的農田小徑旁,通人性似的,似要我們別為牠難過,也別為牠送行。牠想獨自一「人」安安靜靜地離開這世間,這個牠曾經守候過、駐足過、歡樂過、感傷過的淳樸鄉村與濃濃的人情小鎮。
我們把牠埋葬在一個我已記不得的地方,只知道牠忠心耿耿地陪伴著我們。吃的是餿水剩菜,住的是破小木狗屋,但牠永遠那麼知足、安份。真懷念有「窟囉」的日子呀!
別了!「窟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