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荊棘中走過,
身上滿佈讓人掩鼻而逃的腥臭傷口,
沒哼歌。死寂地從眾人迴避動作中走過市場,
目光總停在很遠很遠
然後空洞。呆滯。
(那個傷口到底痛不痛?似乎長時間沒有處理過;他綑綁了眾人的眼神,就那樣走進一個又一個墳的故事。)
背後那坨帶著腐味的大包袱,
他懂得廣場上那只氣球
消了些氣,
飛也飛不起來
的悲傷。
(我跟著他ㄧ瞬間的眼神望向汽球,那就像看到他的樣子ㄧ樣。)
「秋天別上山啊,
山上只有白了頭的管芒!
秋天的山,適合埋葬
過期的童話。」
(秋天的風會吹老童話的,秋天的山只是把老的童話都給藏起來──等死。)
.
他是清楚的,沒瘋。
就像他懂得 那只
忘了時間的手表仍習慣
掛在腕上。
(這裡的人都瘋了,就像廣場那個老是倒退的大鐘一樣;大家的病也開始蔓延到動物身上......)
找不到誰在眾裏說話?
他看到第三隻竊笑的貓後,
利用了一千零五次的喘息上了那座
秋天的山。
他確定是清楚的,沒瘋。
(我隨著他的影子上山,在ㄧ千零五次的喘息後,沒看到半個死亡的童話。都死到哪裡去了?)
月光都醒了,
他模仿一隻狼的姿勢
站在最高的山崗上。
對著遠方那朵 初綻的玫瑰
一遍一遍地把話藏在風裏。
(我眼睜睜地看他也成為了一個童話。)
然後,笑了。
(我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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