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迷？信？

國學大師錢穆為一九七九年的中國知識份子，開出一個國學書單：《論語》、《孟子》、《老子》、《莊子》、《六祖壇經》、《近思錄》、《傳習錄》。儒家的學說學校教了很多，老莊的有看過了，所以我找了六祖壇經來看，現在正在看近思錄。

看完六祖壇經，我首先要說的是，為什麼宗教一定要有些神祕色彩，像基督有神蹟，道教有許多神明的神話，就連儒家都有「嘆鳳嗟身否，傷麟怨道窮」，鳳凰麒麟真的有存在過嗎？六祖壇經神祕色彩不多，只有預言而已。「逢懷則止，遇會則藏」，五祖預言了慧能夠逢凶化吉的辦法。另外，六祖慧能則預言了他死後會發生的事情。我覺得這些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是不是後人添加的。除了這些不說，六祖壇經頗能開我智慧。

有些人認為神奇就是沒有道理，我要說，神奇也可以是有道理的。沒有道理的神奇，可能有許多陰暗，未知，當這個時候，承認自己無知是最好的辦法，而不是一味的驚訝讚嘆乃至於盲從。宋七力能有許多信徒，自然有他的本事。我很記得大學國文老師說的一句話，求道者不求神通，當我們迷眩於所謂的神通，卻忘記「道」才是我們真正要的，捨本逐末，是愚蠢的。或許，宗教總要有些神蹟來吸引信徒，但我要說，宗教的教義精神，道，才是我們該探討追尋的。

在哲學家的眼中，生活裡處處是奇蹟，每次當我看到螞蟻，我都很驚訝這麼小的東西，卻這麼有行動力。（蟑螂也很神奇，只是我看到的話會打死他。）我們現今對生命還是了解太少，我們知道很多生命的模式，可是我們不知道生命究竟是什麼？科學家仿造古時大氣，加上閃電，產生了一些生命基本的元素，可終究沒有生命產生。生命的發生是必然還是巧合？至今仍有許多討論。有道理的神奇，不是更值得我們讚嘆，乃至於花功夫去研究嗎？完全未知的神奇，只代表我們的無知，無知就是弱者，弱者更是要小心謹慎。

來談談我的宗教經驗，考大學時，我用盡一切方法，包括了宗教，我每天燒香拜佛，詳情我寫在請成功妖上身一文。後來，我真的考上了，考得還不錯。但是我對於要先念大學還是先當兵，有點疑惑，我問了同學，同學都覺得我很奇怪，哪有人想先當兵的。可我還是猶豫，所以我博杯問神明，神明連說五次要我先當兵，可我硬是擲了第六次筊，惡狠狠的，神明總算同意先念大學。結果，我唸到一半就去當兵了，還是當兵完，才完成大學學業。對此，有人可能會真的認為冥冥中自有神明，可我看了一些書籍，得到一點結論，我們問的是自己。人的手是很靈巧的，像「尋龍棒」可以找到水源等等的，我覺得就是我們的雙手能反應我們的生物本能。博杯同樣能反應我們的淺意識。我當初其實根本就想先當兵，因為我不想念大學，真的要念書也不一定要念大學，我至今仍是這樣覺得。念大學，念研究所，對我來說，只是從俗，隨波逐流。真的要念書，我是很贊成「終生學習」的觀念，念書不是學生的事情而已，念書是一輩子的事情，能真正的自發性學習，教育才能算成功。（註：關於雙手多靈巧的問題可以參閱葛登能的愛迪生，你被騙了！：你必須打破的27個科學迷思一書，我忘記是哪個章節了，書又不見了，抱歉。）

關於道教，還有一點可以說的。年少輕狂的我，曾經對媽祖比過中指，那大概發生在博杯五次聖杯後沒多久，我大概還在為要先當兵的事情猶豫。我在這懺悔，那真是愚蠢的行為。不是因為我現在相信有神明，我現在是懷疑論者。當初如果我信，相信神明有神力，那我不該冒犯他。如果我不信，那他只是塊木頭，對著木頭比中指，那更是白痴。在這我要表示，經過多年的閱歷，我已經能對各個宗教抱持著尊重的心情，我尊重你的信仰。另外，有人認為道教很迷信，我不這麼認為，向上帝祈禱就不迷信嗎！博杯同樣也不迷信，這是種宗教儀式。何者曰迷？何者曰信？憲法規定人有宗教自由，就算不認同某個宗教，只要他不違法，我們都必須尊重。

現今許多命理學說，隱隱然有偽科學的姿態，講得有點道理，可真要細究所以然，恐怕就說不下去了。比如說，星座，多以統計資料包裝，我要問問，這些統計資料在哪裡，恐怕這只是方便說法。可我連續兩次被猜中星座，又覺得好像有點道理。或許，人的個性真的跟出生日期有點相關，但這相關性有多大呢？我想不是必然的。就算個性真的有影響，那運勢呢？對很多喜歡看每日運勢的人，這可能要想想。星座是根據天上星系的變化來看個人運勢，古時中國也有占星術，還頗為盛行，依我了解，他的理論是相信所有事情都有徵兆，而且會互相影響。民間習俗有一種算命法叫「鏡聽」，我讀二月河小說時讀到的，方法是早上照鏡子，虔心問事，然後出門偷聽別人談話，談話內容會預言你的遭遇。這些都是根據「凡事必有徵兆，而且會互相影響」的理論來的。我在這裡要說，或許真有徵兆，但是根據「蝴蝶效應」（正統名之為混沌理論），由於大變化往往起於很小的變化，而這很小的變化根本無法預測，甚至無法測量。我舉個例子好了，2跟1相差不多，可是兩者的十次方可是差了一千倍。再說，正的零點零一跟負的零點零一差不多，可是一個永遠是正的，一個永遠是負的。「差之毫釐，失之千里」可以說是最好的寫照了。這也是我們為什麼無法預測長期天氣的原因，「宇宙最好的預測儀器是宇宙本身。」（詳情可以看深奧的簡潔一書）

假如輕鬆點來看命理，其實還蠻多好玩的地方。比如說，我們可以運用「凡事必有徵兆」的原理，來創造許多算命法。我之前寫了一篇「紙筒占卜法」，點閱率還蠻高的，看來喜歡算命的人還蠻多的。我又想了一個大便算命法，每天看自己的大便，就可以看出自己的運勢。這可是有道理的，中醫也有靠大便治病的，二十四孝不是有為親嚐糞嗎！想這大便可是由我們吃的食物經過我們的五臟六腑，當然了解我們的身體，身者，心之器，所以可以知道我們的心，當然就知道我們的運勢了。很合理吧！別急！還有後續。想知道喜歡的人對你的看法，就請他吃晚餐，然後晚上去他家看他的大便，你就知道他喜不喜歡你了。

大家可以集思廣益，想一些有趣的算命法，臉書就很多這類創作了。

（二）口頭禪，鸚鵡學舌，國王的新衣

六祖壇經中，以機緣品第七，頓漸品第八，最是好看。

我最喜歡下面這段。

六祖壇經（敦煌本）四十四

又有一僧名神會，南陽人也。至漕溪山禮拜，問言：「和尚坐禪，見不見？」

大師起，把打神會三下，卻問神會：「吾打汝，痛不痛？」

神會答言：「亦痛亦不痛。」

六祖言曰：「吾亦見亦不見。」

神會又問大師：「何以亦見亦不見？」

大師言：「吾亦見，常見自過患，故云亦見。亦不見者，不見天地人過罪。所以亦見亦不見也。汝亦痛亦不痛如何？」

神會答曰：「若不痛，即同無情木石。若痛，即同凡夫，既起於恨。」

大師言：「神會，向前！見不見是兩邊，痛不痛是生滅。汝自性不見，敢來弄人！」

精采！

見不見是兩邊，意謂執著於見與不見，是兩種極端的偏見。痛與不痛是生滅，則是生命存在與否的問題。這兩件事情性質不同，不可一樣看待。

六祖一語道破神會的口頭禪，一眼看穿神會只是假佛法賣弄，讓我想起多年前的一則新聞。

李登輝拜訪木雕師父，隨口問道：「這是用什麼做的啊？」

師父回答：「用心做的。」

李登輝若有所思。

我看到那新聞，著實很不爽，雖然那已經是多年前的事情了，至今仍印象深刻。那木雕師父就是口頭禪，就是鸚鵡學舌，虧李登輝是個聰明人，遇到國王的新衣，依舊只能若有所思，不能一語道破。我只能說一個是愚笨的口頭禪，一個是愚笨到被口頭禪迷惑。一愚還有一愚愚！

要我就會說：「我知道你是用心做的，那請問是用哪種木頭呢？」

我最討厭人故弄玄虛，不肯實事求是，假裝自己是世外高人，高來高去的，我呸！

沒多久，李登輝和宋楚瑜見面，李送了宋「諸法皆空，自由自在」的筆墨，宋若有所思。

這件事很多人評論過了，我就不多說了，只不過是「一愚還有一愚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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