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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胡蘭成、王安憶三寫蘇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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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nism 豔子藤｜美食專題作家天魂七柒

俗在不該謅這勞啥子的雜文，老會覺著浪費時間精力，如若偶真是這般珍惜光陰，生怕趕不上生命的額度的話，俗在是應該摒棄貪念，趕著企寫小說才是正著。可我這人就是該死的虛妄浮誇，老貪圖貼雜文才有點閱率，才有人來窺，小說貼出來永遠小貓三四隻，寫來又傷神耗時。呵！憋不住，還是繼續弄雜文吧！而且想著要貪何不就貪到底！下篇打算要企弄政治口水。「自殺炸彈」只得繼續吊在那，唉！等到下決心要再接續寫下去時，又不豬從哪兒摸索起。

展卷蘇青的岐途佳人這本書，篇首竟然是篇張愛玲洋洋灑灑長篇大論橫跨十數頁的代序 1 我看蘇菁；令人驚異得喜出望外，這確實是貨真價實張愛玲的手筆呀！可不是皇冠雜誌一而再偽造出來的「出土文物」。

王安憶說蘇青是張愛玲帶出來的，可不是嗎？要不，現世代的人會有哪個會去翻蘇青的著作，不翻蘇青的作品，又有哪個認得蘇青也是個不錯的作家，人們為了讀張愛玲而愛屋及烏重新尋出蘇青。而讀著蘇青，發覺由她的著作提供出張愛玲作品時代的另一個窗口 ── 一個似較張愛玲的小說更平實真切的時代面貌，張愛玲小說文學性超越了她所處時代，蘇青則結結實實地住入在那時代之中。

讀罷張受玲的序文，（張的那篇文字原來似乎並非為蘇青這本作品作序的，我這懶人，懶得去探究。）後面還跟著胡蘭成及王安憶的序文，一見當下就不以為然，什麼？這兩人還敢跟張並列，張愛玲可是神啊，這兩個不過有些像是張文章裡寫到底攀親帶故的窮親戚，才份文品差異太大了。

胡王這樣文人，三人間不論時空阻絕，一個耍碎嘴子般瑣碎，張是體察入微的細膩，而不瑣碎，最多只覺得娓娓道來。王安憶雖為當世號稱張愛玲傳人，等級上卻有十萬八千里之區間，沒那種才份與靈性感性，硬學不來底。看她寫來直如婆婆媽媽的閒嗑牙，雖也有她的見地，可哪來張的玲瓏剔透。胡也只那點本事，跟在張文之後出來，只落得一副裝腔作勢的賣弄，搬弄得也似是而非，他具有概恬的感受，分辨得出良窳，但僅此而已。

從這點看張配胡真有點彩鳳隨鴉，當然總不好以文廢人，文章是一回事，現實生活上又似一回事，不至於硬把現實生活發生過的事實移情過來悗惜。王是隔山打牛，使了力道卻觸不著癢處，（王安憶散文是很不錯的，可是這篇文章倒寫來如同她小說般的稀鬆平常。）。胡則感受到那麼些，但他的世故現實，使他不能真正進入張的境界裡頭，只有為張可惜遇不著伯牙，錯把南郭當作知音。寫到這裡，我又忍不住老王賣瓜，倒覺得我自己寫的「隱沒」尚頗能抓住張的心情，雖然很是山東饅頭。

三人寫蘇青，只得張愛玲抓著癢處，而且真正能符應蘇青感受，雖然蘇與張比只能算個小巫，但張是敬重蘇青的，她認為把她（張）與白薇、冰心並提是辱沒，只有和蘇放在一起才是悉兩相當。其他胡王兩人的文章只能說濫費篇幅，前頭有了張愛玲的大文，他們根本不值得（不宜）放上來，不過仗著名氣關係凑數熱鬧罷了。其實二人與張並列，倒是沾光，就文章才氣份量言實在不配放在一處。

「岐路佳人」這篇小說蘇青寫來至多只得個「平實」，整個故事依舊不能免除夫子自道，總之蘇青的作品好處與低處都在個人想法與歷驗太重，當然很能反映她所處的時代，即便如此對蘇張她們所經歷的那個時代思潮與社會觀感的蘇所傳遞的信息也遠不如張愛玲玲的作品，蘇的侷限是很明白，因此淪於言情小說之列。張愛玲的小說是超越她所處的時空，對人性有其普遍而深入骨髓的探討，這可是蘇青王安憶望塵莫及。若論小說寫作王安憶猶不及蘇青。張愛玲是不世出的天才，這可是天成的，無關努力。在張愛玲與蘇青對談裡面，張說道：「有一次我看見個阿媽打她小孩，小孩大哭，阿媽說：“不許哭！”他抽抽噎噎，漸漸靜下來了。母子之間，僵了一會，他慢慢地又忘了剛才那一幕，“姆媽”這樣，“姆媽”那樣，問長問短起來，鬧過一場，感情像經過水洗的一樣。骨肉至親到底是兩樣的。」從這裡可見她的觀察真是鞭辟入裡，不愧為天生的小說家。

蘇青晚景凄慘，張愛玲的遠見讓她及時脫出煉獄，要不可想見她境遇不可能好過蘇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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