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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牛事件:郝龍斌與麥當勞
【聯合報╱社論】 2009.10.28 02:48 am
美牛事件的兩項發展,頗具啟示作用。一是郝龍斌發動「自主管理聯盟」,二是麥當勞等商家宣布拒用美國牛肉。
郝龍斌掌握了「庶民政治」的精髓,麥當勞則深諳「庶民經濟」的三昧;與此對照,馬吳府閣的表現,卻竟致儼然使自己淪為「庶民政治」與「庶民經濟」的公敵,真是匪夷所思。
事情過了兩三天,細究漸次呈現的事件全貌,當然絕不能說府閣的決策完全無誤;但若是宣布技巧及溝通工作皆能精心操持,其實亦不至於搞到這種烏煙瘴氣地步。像如此敏感重大的民生議題,端上檯面的時候,居然發現府閣院黨幾乎完全未經沙盤推演,說辭顛三倒四,「局內人」變成「藏鏡人」,卻令「狀況外」的表示「不惜下台」。這豈不又是一次「被危機處理」?
不久前,府閣還教訓過氣象局,說氣象報告「應當讓民眾聽得懂」;然則,府閣現在應當自問:你們對這次美牛事件的說法,民眾聽得懂嗎?聽得進去嗎?馬政府其實並非沒有碰過類似危機,三聚氰胺就是在第一時間溝通失敗闖的大禍,如今居然又在美牛事件上如法炮製。這豈僅無能,簡直可惡!
郝龍斌其實是幫了馬吳府閣一個大忙,至少不致使民進黨獨佔了「話語權」,這是深悉「庶民政治」;而連美國品牌的幾家速食店如麥當勞,亦公開拒用美國牛肉,可見商人對「庶民經濟」的敏感度,亦遠比馬吳府閣佳。
一個老是說不清楚的政府,一個對庶民政治及庶民經濟沒有敏銳感應的政府,一個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政府,如何贏得國人的信任與愛戴?
亡「牛」補牢。馬吳府閣首先應把話說清楚。例如,與「韓國模式」比較,也許是一個方法;所謂「韓國模式」,是指韓國因美牛事件鬧到內閣總辭的「總辭後修正版」。此一版本雖不可能說服所有的國人,但至少可引導國人從比較國際情勢的方向思考。再者,既然府閣認為此次台美所簽協議是「形式開放/實質管制」,又謂「美國人不吃的,台灣人也不吃」;其中設計,亦應向國人交代清楚。
接下來,就應當對「郝龍斌模式」與「麥當勞模式」進行因勢利導。所謂郝龍斌模式,就是行政管理,亦即我們日前所說的「政策失守/行政把關」,至少要讓國人知道美國牛肉在哪裡,並保留吃或不吃的自主選擇權;至於麥當勞模式,則是應在消費鏈終端,建立鮮明的辨識區隔機制,讓美國牛肉食材在市場上不能隱匿其身分。
這場風波顯示,「雙首長制」是馬政府的嚴重死角。先前八八水災是否接受外援,已見端倪;這次美牛事件,在「決策」與「執行」間出現的斷層,尤其令人怵目驚心。府內「書房決策」作出後,自以為是難得的佳作;但一旦端上檯面,卻因與內閣友軍缺乏「聯合作戰」的部署,禁不起「田野考驗」,遂致在「庶民政治」及「庶民經濟」中皆受質疑。其實,像美牛進口這類的政策,誠然不易面面俱到,難免會使府閣的聲譽受到損傷;令人意外的是,府閣的「損害控制」如此拙劣,以致「被損害所控制」;「危機處理」亦如此拙劣,以致「被危機所處理」。
此次美牛問題的決策,府閣顯然是眼睛只盯著美國,而輕估了內部在庶民政治及庶民經濟上的效應;只知「運籌帷幄」,而不問真正的「千里決勝」是在民間的內政戰場上。如此的政府,不但容易使國人瞧不起及不信任;甚至也易被相互交涉的外國所乘,予取予求。
其實,民意是對外交涉成敗的重要判準,如今演成由郝龍斌與麥當勞來反映民意,馬吳府閣真是愧對自己的職守,愧對國人!
【2009/10/28 聯合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