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事情,我們沒有長大,不會知道那一切都是真的。唸大學這幾年,聲人自覺生命又轉了一輪,尋常人需要花上數十年纔能體會的道理,夫子帶著弟子快速走過,踏在華梵的山頂,全都是心學的腳印。今天的冬天太怪,忽冷忽熱的不成氣候,俯瞰著山巒的櫻花遲遲不開,獨自站在高風處,冷冽的寒風細雨興不起我的詩意,卻翻轉出心底渴望活著的熱血,在此讀書的年輕人亟欲逃離,對他們來說這裡猶如鎮壓孫悟空的石頭山,誰知,他們就是石頭,還是石頭都比他們有靈?終日裊繞著山嵐,在這裡度過的歲月彷彿沒有止境,天下已經大亂,王師的旗幟正在重整,心學的子弟兵整裝待發,這豈個虛幻的意念?這個島嶼裡沒有忠誠,人人都拿撕裂自己的生命為樂,就在自己的親族間蔓延,做個清醒的人只能痛苦地看著他們交媾著心魔的瘋狂愉悅……
什麼是真的?我們的長者都沈浸在政治的漩渦裡出不來,我們的教授都沈默在學院的封閉裡出不來,我們的父母都沈沒在經濟的壓迫裡出不來,我們的孩子眼裡望著的事實,難道是學者編織的教育美夢?這就難怪有些人會有復古的情懷,希望從過去的傳統裡找尋希望,我們實在不應該嘲笑他們,畢竟更多的人寧願沒有理想的活著,也不願意稍微放棄自己的財富與權柄,這,就是眾生的無明了。更可悲的是我們的國家,竟攥在一群無明的人懷裡,舉國上下交相賊,說來讓人齒冷心熱,我望著細雨沿著屋簷滴落,纔驚覺自己恍神了。如今真正的政治核心不在這座島嶼裡,而在中國大陸,台灣人的心裡只有一個台灣,實在微不足道。課餘的沈思,隨著鐘響結束,回到溫暖的教室,再寫新一章吧!
葉震
心學九年三月八日於石碇養晦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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