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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筆記》消失的鐵道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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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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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筆記》消失的鐵道風味

「北迴列車從頭城一路過來,車速加快,停靠福隆站,總要一陣衝撞拉扯才煞住…。大紅籃子裡的木盒便當,給小棉被覆蓋保溫,奔走的小販,一手壓住,歡喜招呼。我愛看他們與列車爭取分秒的熱情營生。這款生命情調,給福隆木盒便當裡的五肉片、滷蛋和黃蘿蔔添了滋味…。」

這是定居在蘭陽平原的作家李潼筆下的一段描述。捧著溫熱、氤氳著香氣的福隆便當,和著火車的晃盪,味蕾逐漸獲得撫慰,是許多北迴線旅人記憶中的「美味關係」。但是,在月台上流傳近半世紀的風味,因為台鐵不願降低天價的權利金,讓已成為鐵路便當「入口意象」的福隆、池上便當卻進不了月台,旅人眷戀的記憶已成惘然。

鐵道文化所以令人神往,鐵道便當扮演了重要的一環。日本鐵道便當之多元、精采,令人念念不忘,因其便當不僅與車站附近的特色結合,從菜色到外盒都讓人驚豔。日本每年還舉辦「鐵路便當大展」,以彰顯鐵路便當的特色。

反觀台灣的鐵路便當,不僅單調、索然,且正被不當的制度一步步消滅。台鐵以投標租金高低來決定月台便當專賣權,就是扼殺多元的起始,這樣的設計,反而讓最早靠著美味與勤快在月台上闖出名號的小本業者被趕出車站,最後,只有出得了天價的大公司才能獨擁月台專賣權。

這樣的制度一路發展下來,後遺症已然浮現。台鐵因為上次權利金被抬得太高,不願降格以求;結果,福隆及池上月台便當業者決定棄守。台鐵卻認定,一再流標,代表市場需求飽和,決定拉下鐵門不再招標。最後,台鐵一毛權利金也賺不了,便當業者黯然,而旅客被迫接受品質令人搖頭的車上便當,真是三輸之局。

更令人扼腕的是,福隆及池上月台便當都是因當地特殊的地理及農產而衍生的「特產」,早已是台灣獨特且深具人文意涵的鐵道文化;台鐵刻舟求劍的結果,形同變相消滅了此一鐵道文化,也湮沒了鐵道便當的多元風味。

【2007/05/26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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