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龍吟】亂世佳人(蘇軾體)

烽煙豈斷人間夢。輾轉流離多少。半生緣會。佳人才子。風流窈窕。

聚散尋常。知逢幾度。撥撩悄悄。一意誤心弦。爭如冰雪。恁堅執、何高傲。

誠是萬般阿好。怎偏生、自傷纒擾。柔腸百結。素心方識。紅塵已老。

卿本有情。縱斯時別。此情難了。與君相携手。殷殷信是。明朝行道。

姜夔詞注：無射商，俗名越調。曾覿詞，結句有〔是豐年瑞〕句，名《豐年瑞》；呂渭老詞，名《鼓笛慢》；史達祖詞，名《龍吟曲》；楊樵雲詞，因秦觀詞起句，更名《小樓連苑》；方味道詞，結句有〔伴莊椿歲〕句，名《莊椿歲》。

雙調一百二字，前段十一句四仄韻，後段十一句五仄韻

蘇軾
霜寒煙冷蒹葭老。天外征鴻嘹唳。銀河秋晚。長門燈悄。一聲初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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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念瀟湘。岸遙人靜。水多菰米。乍望極平田。徘徊欲下。依前被、風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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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信衡陽萬里。有誰家、錦書遙寄。萬重雲外。斜行橫陣。才疏又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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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掌月明。石頭城下。影搖寒水。念征衣未搗。佳人拂杵。有盈盈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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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調句讀，最為參差，今分立二譜，起句七字、第二句六字者，以蘇軾詞為正格；起句六字、第二句七字者，以秦觀詞為正格。其餘添字、減字，句讀、押韻不同者，各以類列。此調之源流正變，盡於此矣。此調前後段第三句至第八句，例作四字句；前後段第九句五字，第十句四字；前結六字折腰，後結四字。宋人精於審音，添字、減字、攤破句法，悉中律呂，其譜不傳，填者但以蘇詞、秦詞為式可也。此調前後段第九句以下，如譜內蘇詞，則前段五字一句、四字一句、六字一句，後段五字一句、四字兩句；秦詞則前段九字一句、六字一句，後段九字一句、四字一句，均為合格。此詞可平可仄，參下類列八詞，惟趙長卿〔酒潮勻頰〕詞，前段結句〔聲〕字平聲；秦觀〔亂花叢裏〕詞，後段第二句〔玉〕字仄聲，宋詞如此填者堪少，故不注可平可仄。

又一體　雙調一百二字，前段十一句五仄韻，後段十句四仄韻

趙長卿
酒潮勻頰雙眸溜。眉映遠山橫秀。風流俊雅。嬌癡體態。眼前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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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步彎彎。移歸拍裏。淩波難偶。對仙源醉眼。玉纖籠巧。撥新聲、魚紋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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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多愁多病。對人前、只推傷酒。瞞他不得。詩情懶倦。沈腰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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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東君。殷勤知我。曲翻紅袖。拌來朝、又是扶頭不起。江樓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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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與蘇詞同，惟前段起句押韻，後段起句不押韻，第九、十句作九字一句異。

又一體　雙調一百二字，前後段各十一句，五仄韻

楊無咎
西湖天下應如是。誰喚作、真西子。雲凝山秀。日增波媚。宜晴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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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是深秋。更當遙夜。月華如水。記詞人解道。丹青妙手。應難寫、真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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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輸他范蠡。泛扁舟、仍攜佳麗。毫端幻出。淡妝濃抹。可人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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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靖幽居。老坡遺跡。也應堪記。更憑君畫我。追隨二老。遊千家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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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與趙詞同，惟前段第二句作折腰句法，後段起句仍押韻異。

又一體　雙調一百一字，前段十一句四仄韻，後段十句五仄韻

趙長卿
天教占得如簧巧。聲乍囀、千嬌媚。金衣襯著。風流模樣。於中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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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杏香中。綠楊陰處。多應饒你。向黃昏苦苦。嬌啼怨別。那堪更、東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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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有詩腸鼓吹。未關他、等閒俗耳。雙柑斗酒。當時曾是。高人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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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國春歸。上陽花落。正添憔悴。念啼聲欲碎。何人解作留春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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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與楊無咎〔西湖天下〕詞同，惟後結兩句減一字，作七字一句異。

又一體　雙調一百二字，前段十一句四仄韻，後段十句六仄韻

姜夔
夜深客子移舟處。兩兩沙禽驚起。紅衣入槳。青燈搖浪。微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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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臨風。不忘歸去。有如此水。況茂陵遊倦。長干望久。芳心事、簫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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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指。歸期尚未。鵲南飛、有人應喜。畫欄桂子。留香小待。提攜影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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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情多。十年幽夢。略曾如此。甚謝郎、也恨飄零。解道月明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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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與蘇詞同，惟換頭句藏短韻，後結攤破句法，作七字一句、六字一句異。趙長卿〔暑風吹雨〕詞，楊無咎〔小軒瀟灑〕詞，胡仔〔夢寒綃帳〕詞，俱與此同，惟趙詞、楊詞，前段第二句作折腰句法，胡詞後結作折腰句法。又，楊詞、胡詞，換頭句俱不藏短韻，注明不另列體。

又一體　雙調一百二字，前段十一句四仄韻，後段十句五仄韻

晁端禮
夜來深雪前村路。應是早梅先綻。故人贈我。江頭春信。南枝向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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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影橫斜。暗香浮動。月明清淺。向亭邊驛畔。行人立馬。頻回首、空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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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有玉溪仙館。壽陽人、初勻妝面。天教占了。百花頭上。和羹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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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關情處。高樓上、一聲羌管。仗誰人向道。爭如留取。倚朱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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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與蘇詞同，惟後段第六、七、八句，攤破四字三句，作五字一句、七字一句異。按，周紫芝〔小桃零落〕詞，後段第六、七句〔深院簾垂雨，愁人處、碎紅千片〕，正與此同。

又一體　雙調一百二字，前段九句五仄韻，後段八句五仄韻

趙長卿
煙姿玉骨塵埃外。看自有、神仙格。花中越樣風流。曾是名標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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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香魂。雪天孤豔。可堪憐惜。向枝間、且作東風第一。和羹事、期他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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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道春歸未識。問伊家、卻知消息。當時惱殺林逋。空繞團圞千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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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管輕吹處。餘香散、阿誰偏得。壽陽宮、應有佳人。待與點、新妝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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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詞與蘇詞校，前後段第三、四、五句，攤破四字三句，作六字兩句；第九、十句，作九字一句；後段第六、七、八句，難破四字三句，作五字一句、八字一句；第九句以下，攤破五字一句、四字兩句，作八字一句、六字一句異。

又一體　雙調一百四字，前段十句五仄韻，後段九句四仄韻

趙長卿
韶華迤邐三春暮。飛盡繁紅無數。多情為與。牡丹長約。年年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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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露凝香。柔條千縷。輕盈清素。最堪憐、玉質冰肌婀娜。江梅漫休爭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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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蔓扶疏隱映。似碧紗、籠罩越溪遊女。從前愛惜嬌姿。終日愁風怕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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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一簾。小樓橫斷。有思量處。恐因循、易嫁東風。爛漫暗隨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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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詞與蘇詞校，前段起句用韻，第九、十句作九字一句，後段第二句多二字，第三、四、五句作六字兩句，第九句以下攤破句法異。

又一體　雙調一百六字，前後段各九句，四仄韻

秦觀
亂花叢裏曾攜手。窮豔景、迷歡賞。到如今、誰把雕鞍鎖定。阻遊人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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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夢隨春遠。從前事、不堪思想。念香閨正杳。佳歡未偶。難留戀、空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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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嬋娟未滿。歎玉樓、幾時重上。那堪萬里。卻尋歸路。指陽關孤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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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恨東流水。桃源路、欲回雙槳。仗何人、細與叮嚀問呵。我如今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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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添字《水龍吟》也，又兼攤破句法。前段第三、四、五句添二字，攤破四字三句，作九字一句、五字一句；第六、七、八句，攤破四字三句，作五字一句、七字一句；後段第五句添一字；第六、七、八句，亦攤破四字三句，作五字一句、七字一句；結句又添一字。若刪去添字，便與諸家無異矣，採入以備一體。以上九詞，皆前段第一句七字、第二句六字者，類列以備參考。

又一體　雙調一百二字，前段十一句四仄韻，後段十句五仄韻

秦觀
小樓連苑橫空。下窺繡輦雕鞍驟。疏簾半捲。單衣初試。清明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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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暖輕風。弄晴微雨。欲無還有。賣花聲過盡。垂楊院宇。紅成陣、飛鴛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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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丁東別後。悵佳期、參差難又。名韁利鎖。天還知道。和天也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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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下重門。柳邊深巷。不堪回首。念多情、但有當時皓月。照人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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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詞前段第一句六字，第二句七字，宋詞如此填者最多，後結作九字一句、四字一句，與前諸家異。此詞可平可仄，參下類列十二詞。

又一體　雙調一百二字，前段十一句四仄韻，後段十句四仄韻

黃機
晴江滾滾東流。為誰流得新愁去。新愁都在。長亭望際。扁舟行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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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罷翻香。夢回呵酒。別來無據。恨酴醾吹盡。櫻桃過了。便只恁、成孤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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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信情鍾易感。數良辰、佳期應誤。才高自歎。彩雲空詠。淩波漫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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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扇塵生。吟箋淚漬。一觴慵舉。但叮嚀、雙燕明年。還解寄平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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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與秦詞同，惟後段起句不押韻，結句七字一句、六字一句異。

又一體　雙調一百二字，前段十一句四仄韻，後段十二句六仄韻

吳文英
有人獨立空山。翠髯未覺霜顏老。新香秀粒。濃光綠浸。千年春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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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影參旗。障空雲蓋。沈沈秋曉。駟蒼虯萬里。笙吹鳳女。驂飛乘、天風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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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巧。霜斤不到。漢遊仙、相從最早。皺鱗細雨。層陰藏月。朱弦古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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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訊東橋。故人南嶺。倚天長嘯。待淩宵謝了。山深歲晚。素心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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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與秦詞同，惟換頭句藏一短韻，結處五字一句、四字兩句異。章咨楶〔燕忙鶯懶〕詞，第二句〔正堤上、柳花飄墜〕，作上三下四折腰句法，餘皆同，不另列體。

又一體　雙調一百二字，前段十一句四仄韻，後段十句五仄韻

程垓
夜來風雨匆匆。故園定是花無幾。愁多怨極。等閒辜負。一年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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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困桃慵。杏青梅小。對人容易。算好春長在。好花長見。元只是、人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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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池南舊事。恨星星、不堪重記。如今但有。霜花老眼。傷時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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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逢花瘦。只愁怕、老來風味。待繁紅亂處。留雲借月。也須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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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與秦詞同，惟後段第六、七、八句，攤破四字三句，作五字一句、七字一句異。吳文英〔望中璿海〕詞，後段第六、七句〔花萼樓高處，連清曉、千秋傳宴〕，正與此同。

又一體　雙調一百二字，前段十句四仄韻，後段十一句六仄韻

吳文英
望春樓外滄波。舊年照眼青銅鏡。煉成寶月。飛來天上。銀河流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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紺玉鉤簾處。橫犀麈、天香分鼎。記般雲殿瑣。裁花剪露。曲江畔、春風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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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省。紅塵畫靜。午朝回、吟生晚興。春霖繡筆。鶯邊清晝。金狨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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閬苑芝仙貌。生綃對、綠窗深景。弄瓊英數點。宮梅信早。占年光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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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亦秦詞體，惟前後段第六、七、八句，俱攤破四字三句，作五字一句、七字一句，換頭句藏一短韻異。

又一體　雙調一百二字，前段十一句四仄韻，後段十句五仄韻

劉過
謫仙狂客何如。看來畢竟歸田好。玉堂無此。三山海上。虛無縹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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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罷離騷。暗香猶在。覺人間小。任菜花葵麥。劉郎去後。桃開處、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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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雪迷蘭棹。傍寒溪、欲尋安道。而今縱有。劉叉冰柱。有知音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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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見鸞飛。如椽健筆。檄書親草。算平生、白傅風流。未肯向、香山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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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亦秦詞體，惟後結作七字一句、六字一句異。劉鎮〔三山臘雪〕詞，楊樵云〔多情不在〕詞，俱與此同，惟換頭句俱不押韻。又，李昴英〔驛飛穩駕〕詞，結句六字不折腰，注明不另列體。

又一體　雙調一百二字，前段十一句四仄韻，後段九句五仄韻

吳文英
夜分溪館漁燈。巷聲乍寂西風定。河橋送遠。玉簫吹斷。霜絲舞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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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絮秋雲。淡蛾山色。宦情歸興。怕煙江渡後。桃花又泛。宮溝上、春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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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句欲題還省。透香煤、重箋誤隱。西園已負。林亭移酒。松泉薦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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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手同歸處。玉奴喚、綠窗春近。想驕驄、又踏西湖。二十四番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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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與程垓詞同，惟後結七字一句、六字一句異。

又一體　雙調一百四字，前段十一句四仄韻，後段十一句五仄韻

葛立方
九州雄傑溪山。遂安自古稱佳處。雲迷半嶺。風號淺瀨。輕舟斜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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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閣橫飛。漁磯無恙。鳥啼林塢。弔高人陳跡。空瞻遺像。知英烈、雄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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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昔龍飛光武。悵當年、故人何許。羊裘自貴。龍章難換。不如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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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溪邊。鸕鷥灘畔。一蓑煙雨。歎如今蕩子。翻將釣手。遮日向、西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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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亦秦詞體，惟後段結句添二字異。按，張孝祥〔望九華〕詞，〔悵世緣未了，匆匆又去，空凝佇、煙霄裏〕，正與此同。

又一體　雙調一百六字，前段十二句四仄韻，後段九句四仄韻

張雨
古來宰相神仙。有誰得似東泉老。今朝佳宴。楊枝解唱。花枝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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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鼎山林。同時行輩。故人應少。問功成身退。何須更學。鴟夷子。煙波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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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深衣獨樂。盡從渠、黃塵烏帽。後來官職清高。一品還他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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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須十載光陰。渭水相逢。又入飛熊夢了。到恁時、拂袖逍遙。勝戲十洲三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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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詞後結句讀，與吳文英〔夜分深館〕詞同，惟後段起句不押韻，第三、四、五句攤破四字三句，作六字兩句，第六句添二字，第八句添二字異。

又一體　雙調一百二字，前段十一句四仄韻，後段十句四仄韻

曹組
曉天谷雨晴時。翠羅護日輕煙裏。酴醾徑暖。柳花風淡。千葩濃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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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光。上林池館。西都花市。看輕盈隱約。何須解語。凝情處、無窮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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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筠籠歲貢。最姚黃、一枝嬌貴。東風既與花王。芍藥須為近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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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筵中。滿裝歸帽。斜簪雲髻。有高情未已。齊燒絳蠟。向欄邊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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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亦秦詞體，惟後段第三、四、五句，攤破四字三句，作六字兩句異。

又一體　雙調一百二字，前段十句四仄韻，後段九句四仄韻

趙長卿
先來天與精神。更因麗景添殊態。拖輕苒苒。才凝一段。還分五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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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非煙。有時為雨。惹情無奈。道無心、怎被歌聲遏斷。遲遲向、青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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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伴先生醉臥。得饒到、和山須買。也曾惱殺襄王。誰道依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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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乘歸去。翻恨悵、帝鄉何在。念佳期未展。天長暮合。盡空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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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與曹組詞同，惟後段第六、七、八句，又攤破四字三句，作五字一句、七字一句異。

又一體　雙調一百一字，前段十句四仄韻，後段九句四仄韻

趙長卿
淡煙輕靄濛濛。望中乍歇凝晴晝。才驚一霎催花。還又隨風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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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帶梨梢。暈含桃臉。添春多少。向海棠點點。香紅染遍。分明是、胭脂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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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芳心滴碎。阻遊人、踏青攜手。簷頭線斷。空中絲亂。才晴卻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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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幕閑垂處。輕風送、一番寒峭。正留君不住。瀟瀟更下黃昏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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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亦秦詞體，惟前段第三、四、五句，攤破四字三句，作六字兩句，後段第六、七、八句，攤破四字三句，作五字一句、七字一句，第九、第十句減一字，作五字一句、七字一句異。

又一體　雙調一百二字，前後段各十一句，四仄韻

《高麗史‧樂志》無名氏
洞天景色常春。嫩紅淺白開輕萼。瓊筵鎮起。金爐煙重。香凝錦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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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神仙。妙呈歌舞。攀花相約。彩雲月轉。朱絲網除。任語笑、拋球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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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袂風翻鳳舉。轉星眸、柳腰柔弱。頭籌得勝。歡聲近地。花光容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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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座嘉賓。喜聽仙樂。交傳觥爵。龍吟欲罷。彩雲搖曳。相將去、歸寥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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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見《高麗史‧樂志》，名《水龍吟令》，拋球樂隊舞曲也。亦與秦詞同，惟前後段第九句各減一字，後段結句添二字異。以上詞十三首，皆前段第一句六字、第二句七字者，類列以備參考。

又一體　雙調一百二字，前後段各十一句，四仄韻

李之儀
晚風輕拂。遊雲盡捲。霽色寒相射。銀潢半掩。秋毫欲數。分明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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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管傳聲。羽衣催舞。此歡難借。凜清輝、但覺圓光罩影。冰壺瑩、真無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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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道水晶宮殿。蕙爐熏、珠簾高掛。瓊枝半倚。瑤觴更勸。鶯嬌燕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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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斷魂飛。翠縈紅繞。空憐小砑。想歸來醉裏。鸞篦鳳朵。待何人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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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詞前段第一、二句，作四字兩句、五字一句。按，曹勳《松隱集》，《水龍吟》詞五首，前段起處皆與此同，又《梅苑》無名氏詞亦與此同，則知此體宋人亦間為之，採之以備一體。

又一體　雙調一百二字，前段十句五平韻，後段九句五平韻

辛棄疾
聽兮清佩瓊瑤。些。明兮鏡秋毫。些。君無此去。流昏漲膩、生蓬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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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虎豹甘人。渴而飲汝。寧猿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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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大而流江海。覆舟如芥。君無助、狂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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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路險兮山高。些。予愧獨處無聊。些。冬槽春盎。歸來為我、制松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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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其外芳芬。團龍片鳳。煮雲膏。些。古人兮既往。嗟予之樂、樂簞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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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詞見《稼軒集》，仿楚詞體，每韻下用一〔些〕字，採以備體。按，蔣捷《竹山詞》，《水龍吟》調，亦有仿此體者，因字句悉同，不另列。

又一體　雙調一百二字，前段八句五仄韻，後段九句四仄韻

《高麗史‧樂志》無名氏
玉皇金闕長春。民仰高天欣戴。年年一度定佳期。風情多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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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羅競交會。爭折花枝兩相對。舞袖翩翩歌聲妙。掩粉面、斜窺翠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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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額門開。彩架球兒。當先誘、神仙隊。融香拂席舞霓裳。動鏗鏘環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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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座巍巍五雲密。歡呼爭拜退。管弦眾作欲歸去。願吾皇、萬年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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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見《高麗史‧樂志》，名《水龍吟慢》，與蘇詞、秦詞，句讀全異，採入以備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