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些通敵分子帶上來。』
數十名侍衛氣勢凌人的衝入千人隊伍中,很快的從中抓出了七個士兵。
所有將士都訝異了。這七人卻是面如死色。將士們馬上意識到其中的含義。這七人不就是乒變時最活躍的幾人嗎?是他們一直煽風點火,也是他們第一個舉刀砍向執法隊,也是他們放火燒營。
『這七人,是突厥派來的奸細!』
居然能在朔方軍中當上了低階軍官,居然能引發了這次暴動,不能不說是這七人的成功。
『豬狗不如!』
『殺了他們。』
群情憤懣。
『叛國賊!』立在最前的士兵紛紛吐痰攻擊。
七人本來委頓在地,被如此辱罵之後,居然紛紛掙扎。
其中一人愣是給他衝出一步,『我本就是突厥人,賣甚麼國?我本就是突厥英雄好男兒,是你們漢狗沒本事。可惜今日大事未成。但我突厥男兒千千萬,總有一日鐵蹄會踏入長安、、、、』
話未說完,嘴已被塞上。
將士們更是憤怒『殺了番狗!殺了番狗!』
李隆基右手一揮,一個手勢之下,校場霎時安靜下來,只剩下七個被破布堵住嘴的奸細發出的嗚嗚聲。
『各為其族,說起來這七人也是英雄了。難道我大唐男兒竟不如他們?把他們的人頭掛在新城的牆頭,但是不要再羞辱他們了。在他們的國家中,他們就是英雄。孤王只希望我大唐也有如此英雄,更多英雄,保我大唐千秋萬代!』
『大唐萬歲!大唐萬歲!大唐萬歲!、、、』
聲勢如雷,情動天地。這景象同樣撼動了甄發的心,豪情滿懷。
兵變事故終於完美落幕。說是完美一點也不誇張,雖然有些許死傷,卻是為大唐軍紀撰寫了全新的篇章,而且,軍心之強可說是前所未有。李隆基一行很快就回去豐州。一路上甄發借機欣賞北方風情,黃土高原的古樸和黃河的滔天大浪深深吸引了他。甄發覺得北方似乎比江南水鄉更吸引自己。李隆基並駕齊驅卻不怎言語。
『三郎,接著。』甄發一手馭馬一手把酒葫蘆拋了過去。也不是學古俠,甄發就是愛上了在腰間掛一個葫蘆,裝點酒聞聞香也舒服。
李隆基也不作態,接過葫蘆就是往嘴中一倒,『香!這酒就是食為天的好。』
『這可是梅馨新捎來的,三蒸三釀呢。』
『好喝。怎沒捎給我,真是偏心。』
『哈,你我有何區別。』甄發笑得得意。『從剛剛看你一直在想啥,都快入迷了。』
『治兵之道,治國之道。』李隆基又揚起葫蘆大口飲酒,再把葫蘆拋向甄發『敬你。』
甄發微愣了一下,不知是為了敬酒的話還是為了李隆基的問題。
『我終於了解了何謂人和,何謂情理法。不值的慶賀嗎?』李隆基笑得十分溫暖。
『哈,值值值。』甄發笑得很知心。
日正中天,土石路上兩個影子時而聚在一起,時而分開,笑語歡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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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進豐州城,三日不見,似乎有不少變化?
李隆基訝異的發現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似乎變的冷清些。不不,應該說是變整齊了。因為整齊,讓人覺得不再雜亂,空間似乎也變大了。
平日裡這裡一攤那裡一擔的局面是煥然一新,所有的攤販都集中一處,髒亂的地面也不知怎整理的,居然也變得乾乾淨淨。李隆基好奇的下馬
巡視,和甄發二人指指點點。侍衛們全都牽著馬跟在後頭。
跟在最後頭的一個侍衛可能是餓了,從懷中掏出荷葉包的燒餅,三五口就吃完,順手把荷葉包往地上一丟。就在此時,拐彎處迎上來一個
老翁,『這位官長,為了維護街道衛生,請不要隨處丟垃圾。』侍衛看了看前頭的李隆基,甚覺不安。老翁俯身撿起荷葉,趨前幾步,大家才
發現路邊每隔幾步路就擺著一個竹編籮筐,不定時有人把垃圾丟入,也有人扛著大竹掃把,提著畚箕把街上垃圾倒進籮筐。
『這又是大哥的甚麼秘密武器?』李隆基拍拍甄發的肩,一副了然的模樣,天底下只有這大哥最會創造奇蹟了。
『不關我的事唷。』甄發搖搖頭,心中卻不由誇起這張仁願果然有效率,不過幾天就把這城市整治的有模有樣了。
『喔,居然不是大哥的手腳?』李隆基回頭向老翁走去,『老丈有請了。』
『草民裘勇見過王爺。』老翁竟然認得李隆基,慌忙要下跪行大禮。
『老丈不必多禮,快快請起。孤王只是想請教老丈幾個問題。』
老翁依舊俯首侍立。
『老丈不必如此拘謹,正如和自家子姪說說話一般自然就好。我們邊走邊說吧。』李隆基平易近人,竟似要伸手攙扶老丈一起前行。
裘老丈怎敢呀?卻是一臉幸福樣。
『這一路的籮筐是怎回事?』
『回王爺,這是張大總管的新法令。說是要維持公共衛生,這樣不會有傳染病。一個城市的樣貌,正如人的臉,俊秀的自然會吸引人來,這可是甚麼良性競爭的要素。這競爭的話草民是不大懂,但臉面還是會懂的,漂亮的總是有人要,一家有女百家求嘛,這城呀美了,來的人也多了,生意好了,咱們的日子也會更好過嘞。』
上年紀的人畢竟愛嘮叨,李隆基卻也不嫌,就聽老翁慢慢說。
『那籮筐也有它的名字呢。可不是簡單的籮筐。張大人說它叫垃圾桶,要把所以垃圾收集起來,還要運往城外田裡呢,大人說這些垃圾也可以變成寶,燒成灰可是上好的肥料。』
『喔喔。』
『這街道現在也有專人每日定時打掃,還會除鼠除蟑螂呢。大人說了,這鼠蟑之類可是會害人生病的,屋子整潔街道乾淨後,人就會清爽,百病不侵呢。』
『孤王倒不知道張總管不僅會打仗,還有這方面長才呢。』李隆基側眼看向甄發,甄發卻面色如常,也不知在那點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