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ㄛ一ㄛ一的徘徊不去。忘了是在何時在何地，茫然無助。夢醒的清晨，光著腳ㄚ悄悄地走近他的床前。拂曉時的路燈透過百頁窗輕輕撫著他的臉，並未驚醒他靜靜的安眠。瓷磚的冰涼冷著她的心，突然伸手焦灼地觸摸，胸口正規律起伏著。

還好，只是一個夢！白天的驚嚇餘波作祟。坐在床前的地板上，思緒一陣清明。一切終會結束的。他和她都知道，所有的人都知道。昨日中午他清醒時鄭重對她說，如果他再次昏迷，不要救了；如果他走了，一切簡單處理。這不是他第一次如是說，也絕不會是最後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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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你只是太過虛弱，你的生命力是無比頑強的。二十年來，從最初的垂危，點滴的進步，你從未放棄！就算再有退步，就算又回到原點，你也不能放棄。』

『我不知道活著的意義。』

她相信。在人生最好的歲月裡，瞬間失去了健康，前途和夢想。拼搏，努力，二十年又得到甚麼？

『那是妳的解脫，我欠妳的』

『不』是我欠你的。一定是！否則，怎會用青春來還，用自由來贖？她無言。

『妳將自由的飛』

『不，禁錮我的不是你，不是一紙契約。』她在心裡說；『那是一種自我的期許，自我的認定。是我自己封鎖自己。當承諾許下，我只想實踐。』

『這些年妳快樂嗎？』

『沒有不快樂！』

『妳一無所有』他痛苦地低頭，一行淚沉重的滴落。

『我還有夢想。』她彎腰蹲在他椅子前，頭靠在他的膝上。溫柔得望著他，『我的夢想還在飛。』

『妳悔嗎？』

『曾經、也許！但生命再從頭來過，我還是義無反顧來到你身邊。』

『來生，還、、、』

她打斷他的話，『沒有來生！今生把一切了結吧！縱有來生，可以是親人、朋友，甚至於路人。』

他不解又疑惑著看她，她笑著，淡淡的，無瑕的，藏著一分淒涼。喔，明白。他憐惜著握住她的手，痛苦於今生結束吧！來世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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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靜靜的睡著。
她呆呆的想著。
天，漸漸亮了。
路，一樣得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