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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長:  副市長: 逍遙人觴-酒寒‧新月‧李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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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斷海峽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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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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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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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霜,吃午餐吧。”維真輕輕把被子幫曉霜拉開,叫醒還沉沒往事中的她。
舅舅、舅媽都坐在桌旁。

“曉霜呀,又和震典吵嗎?忍一忍嘛,這久都過去了。”舅舅放下碗,笑著勸曉霜。
舅媽也接腔:“小孩都大了耶,和我們小的同歲吧?過年就九歲了。妳就消消氣,在這玩兩天,回家。”

回家?那還是家嗎?曉霜不敢答話,勉強點了點頭。
舅舅又要開口,卻被維真止住。
維真把碗送到曉霜手中,“先吃飯吧。不要再討論了。”

紅燒肉看起來酥脆,蝦子也新鮮,綠綠的空心菜帶著蒜香,可曉霜卻食不知味。
舅舅很怕麻煩,他一定不想收留自己。震典是個精神異常又有暴力的人,難怪舅舅不敢惹事。曉霜已經很感激舅舅一家數年來給自己的溫情了,明明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而自己的親舅舅親姨媽親外婆呢?同在一島,卻視同陌路。

人世感情最無法左右。霎時間感概萬千。種種情感都交纏一起。前夫後夫,公婆母女,姐妹朋友,曉霜從來沒有如此清醒過般。

“還在呆啥?快吃呀。”維真推了推曉霜手腕,看她一口飯扒半天還未入口。
“我一定會解決的。”曉霜大口吃午餐。沒頭沒腦的回話卻讓維真微笑了,她懂。這一次曉霜應知道怎麼做,也一定有勇氣為自己人生負責的。

 

十年來,維真已看到了太多。
第一次曉霜因為震典的病離家出走時,曉霜的矛盾。當時公婆來求她回去。維真清楚的知道,王家人要的是曉霜腹中的孩子。也不能怪人家這樣想,王家為了娶媳婦,花了二十五萬台幣呢。可笑的事,曉霜收到的聘禮只有五萬,王家嬸嬸私吞了二十萬。王家擺明了就是要買個生產機器傳宗接代嘛。可曉霜還是為世俗的眼光而寧可留在這個孤島。

第二次曉霜離家出走,女兒已經兩週歲。
那兩年算是曉霜最開心的一段日子吧。維真不再接到曉霜電話,維真反而鬆一口氣。她和曉霜算不上閨閣知己,只是來自同一塊土地,有過共同的生活經歷,只有自己有能力,維真願意幫助需要幫助的人。那兩年王家高高興興迎來新生命,公婆整日忙著照顧孫女,震典也在妹夫資助下開了一家相片沖洗店。夫妻倆搬離父母的家,一起打拼,曉霜真的開心過吧。
可是不過兩年,沖洗店的生意越來越蕭條。一方面整個島內經濟都在衰退,另一方面是電子技術的快速發展,傳統相機逐漸被淘汰。面對著無可挽回的局勢,震典再次失去了心靈的平靜,又開始借酒消愁,沉迷賭博,荒廢業務。
求也無用,罵也無用,曉霜氣憤失望之極,帶著女兒離家出走。
可笑的是,從小都由公婆帶大的女兒哭鬧著,要找爺爺奶奶。沒有耐性哄孩子的曉霜只好把女兒還給找上門的公婆。公婆根本沒勸曉霜回家。過了三四天,震典才來低聲下氣哄了幾句甜言蜜語,曉霜馬上跟他回去。而就在這三四天中,震典輸光了兩年的積蓄!

從此開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歲月。震典日日無酒不歡。開心時喝,愁悶時也喝。不同的是,開心時,就帶曉霜去住酒店,說要浪漫一下;而鬱悶時,會開車載著曉霜亂飆,還會在曉霜阻止他去賭場時,把她的脖子差點掐斷。店裡的生意越發差了,連房租都付不起。

店越開越虧本只好收了。小倆口又搬回父母家中。手頭沒錢能用,震典就整日纏著母親要錢。喝醉酒後對父親大呼小喝,一家子的關係又緊張起來。婆婆罵媳婦沒用,連個丈夫都顧不好;公公罵兒子爛貨,妻女還要老父母出錢養。
曉霜倍覺無奈,開始去找各種工作。快餐店洗碗,加油站洗車,火鍋店洗菜,理髮店洗頭、、、、、、酒醉的震典時而罵她“整日不見人,去哪勾野男人?”時而卻嘻皮笑臉的跟曉霜商量,“妳打扮一下還挺年輕嘛,乾脆我當車夫,妳來接客吧。”
終於在一次醉後打電話叫曉霜去接他,他拉著曉霜說要去某某地方,說跟老板講好,讓曉霜去上班。拉扯之下,來到震典說的地方。分明寫著某某按摩。原來是老高雄人人皆知的地下娼館!
曉霜氣昏了,再一次離家出走。
那晚震典沒有回家。清晨時,醫院打來電話,王震典割腕自殺未遂,被巡邏警車發現了躺在科工館綠地上,旁邊是一堆喝光的酒瓶。
王震典再一次被送進凱旋醫院戒護病房。
三個月後,出院。
又兩個月,王震典因急診再次住入凱旋醫院。
頻率越來越快。王震典在清醒與爛醉中掙扎著。
曉霜在恐懼與猶疑中,尋找著生存的意義與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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