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人,對於遺言之說,總是很避諱,認為不吉利,但是現在的人,許多觀念,都比往昔開放,彼此之間的言談,也早已不忌諱說到死字。
古往今來,誰能不死?誰又能長命百歲?古時帝王,終日汲汲營營,想尋找不死丹,想要長生不死,結果吃太多丹藥,反而提早去跟閻王打交道。
生與死,是個界線,也是個循環,有生有死,生命才有傳承的意義存在。
我曾跟我五姐及我外甥女說過,將來有一天我死了,火化後,就把我的骨灰灑在山谷,不只不跟活人爭空間,還能充分利用。人類取之於大自然,將來,自是要回饋於大自然。再說,骨灰還是很好的肥料呢!只是礙於一般人的觀念,很少人會真的拿去當肥料使用。
寫到這裡,忽然想到八月中,去上理財課程時,主講老師講到台灣某個鄉的鄉長,就提倡將先人骨灰灑在公園的樹頭上,一來可以當肥料,二來民眾也可以時時到公園緬懷先人。
說到這位鄉長的觀念,跟我不謀而合,只是如此先進又環保的觀念,怕是沒幾個人能接受吧!
當人類的思維愈來愈開放,科技愈來愈發達時,已經有技術可以將往生者的骨灰壓縮成戒指的墜子,做成戒指,讓家人戴在手指上,如同死者不曾離開人世般,時時相陪。如今,所有的一切,早已跳脫以往的依循模式,現在,甚至有人預先彩排自己的告別式,這在往昔的社會裡,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
幾年前,我自己一個人跟團去香港玩的時候,我們那團的領隊就說,她每一次帶團出國時,就會寫遺言交給家人,寫遺言對他們這些帶國際線的領隊來說,根本是司空見慣的事,因為,不知的未來,總是充滿無法預知的變數。
那一次從香港回程,飛機接近台灣上空時,遇到亂流,機上不少旅客嚇到尖叫,空服員忙安撫機上乘客的情緒,我卻因為第一次看見這麼近的夕陽,反而沒去在意什麼亂流,加上,不巧我就坐在引擎旁,飛機巨大的引擎聲,讓我出現耳鳴,我的耳朵像是被東西塞住一般,他們的尖叫聲,根本傳不進我的耳朵裡。
寫遺言,其實不需要認為是在觸霉頭,也不需要用過於嚴肅的角度去看待,它只是一個未雨綢繆的動作而已,用來預防突發的狀況,免於讓自己措手不及,來不及與世上最親的人道別。
(完稿於2008年9月7日凌晨)
(魔女宅急便-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