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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嚐寂寥──紀袁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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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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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嚥下最後一口氣的瞬間,那種潛藏在人體深處的某些意涵就砰然地跳躍出來。那像是強行吸入海水的河豚,你非要竭盡所能的將刺體展現出來!這樣是具有深刻的、鮮明的觀念,就此輕易地訴說著諸般種種,人們的腦下垂體就將行自動地記錄存放……。

 

還是只能這般獨自地憑弔著,那些曾經關於我相關的記憶。儘管這些記憶有些已不屬於我底,只是具有某程度的現象在我眼前化現開來,恰巧我應合著了。當我邁著步伐,腦內亟欲經營下個可前往的目標同時,這樣無賴的感受就這般自底心竄出。那是我首次體察到所謂的腦與心仍是有段差別的──腦是自私的,心是愚鈍的,一切諸於所有,全是價值啊、規則啊、典範啊。盡是無邊無際!

 

看完《誠品好讀》之後的袁哲生送行刊,他的離去也許不是幾篇文章可輕易組織(線索)、逝去(記憶),卻在此同時,許多本已刻意或非刻意的熱情憧憬也接連崩解,僅是因為文學的純粹性不在。

 

試問?曾經一個詮釋、解決許多迷離觀點的小說家,在燦然微笑的同時竟也收拾滿腹底現實委屈……作品已轉化成另類的對話窗口之後,卻也以離開世間做結束,這是怎樣的沉重心態!老實說,這並非是我這個書讀不多文寫不好、自稱四分之一身處文學底線的我能說明的。這種看似嚴肅性議題,已非首次被談論(正是因為老是採取某角度去旁觀探討,逐漸的也是掐頭去尾的妄自議論。問題仍是問題,人始終不曾改變什麼。

 

「文學仍死,作家猶賤!」

 

作家楊照曾如此說過類似的話:六○年代的種種是現代主義下的。這對我而言,僅感到無盡的悲哀。若說以為了抑止五○年代的封閉刻鎖這才導入西方的「現代」,那麼身為二十一世紀的我們是沒什麼好漫怨的。其實現代主義某程度上也稱作「唯物」,或許就在此因循怠惰之際,現在的社會價值建立在短暫的歡愉,作家已經不能靠著那崇高的理想亙久的寫作下去,只遂筋疲力盡的變換著許多自我價值。我已不敢想像楊照說的那些:作家是就由其獨到的體驗角度,由事物的須臾變化逐一刻劃出細膩的筆調──一方面完成了自己,也完成了與社會連結的必需性。但這是如此弔詭,深處輕霓細微世界的作家們,卻無法料想有被自己壓死的一天;這世界變得太快了,連問題儼然不是問題地呈現,流於塵沙之階,輕易的在你我心中過度著,一切都無所謂起來。

 

唯物並非全然不好,只是在我們接受且準備要判析的當下,我們也被標準化了;標準化的同時,就只能接受著訊息,懼怕著異於常人所送來的迥異眼光。我想再也沒有一群嘻皮者可以充當反省的一波聲浪,人是慣於「習慣」什麼的物種,誰能拋棄既已塑造的生活機能方式,其最多只是減量、低化使用,卻也僅止於生態方面,心靈底荒蕪依舊,尋求短暫的歡樂居多。

 

屬於哲生這一世代的許多作家(黃國峻、邱妙津也步上此路)最受現實衝擊,寫作已非是足以應付詮釋自身的價值;當觀察的種種呈現在社會之時,不能得到大眾的認同就是取向失敗地,這是過去時代不能設想狀態。文學不能離開社會的理想性破滅了!特別當作家窮盡心力焠鍊出與社會貼緊的議題之際,卻被社會硬是打了一記巴掌。作家被隔離了,社會變化著──那是萬花筒下的蛆蟻。感覺書寫自我的真實意義已逐漸被此際剝除,無法與社會連結;倘若當這世間持續忽略殘酷地現實問題,卻留心在物慾的享受,那是怎樣的光景,我不敢想像!寂寥的苦痛或許便在此醞釀,沒了光明,希望少了些,價值的錯亂將更為強烈。

 

這是有著使命感的作家極深沉的悲悽……賸下最後,就是一連串以寂寥為訴求的尋覓共鳴之文──賣了這時代的共同悲哀,買了些許人的脆弱。

 

紀念賣掉自我的君,難道路已窮沒,失去你們我們仍有什麼?何況我仍在荒野小徑,你們卻已捨棄整片鬱林。怎堪種種殘酷繼腐人心!我只是想著很多,卻沒法解決的種種。

 

時代的習風仍在吹,只是不知吹起的諸般類種是否熬得過人心靡爛。我們只剩滿腹的無奈充填這一切,做最後的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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