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文字的傳達性」與「文章的內容性」
上述提到文字運用的掌握度,這將牽涉到「文字的傳達性」與「文章的內容性」,兩者看似無關聯卻有著間接關係。我們皆知道,文字堆砌後其連結出的文句可傳達出某些意涵,這並非是口語可比擬;文字是可突破時空的侷限性──人亡語失,字留語存。與此,文字的傳達性清楚的彰顯出來。
文字具有傳達性,但能否完整的傳遞出作者的主旨呢?或許這就是文字與口語的差別:口語具有直接傳達的特性,其大多是人面對面的直接傳遞;口誤可以直接在那做修正,但僅限於當下的時空與人,此一置換便失去本然性,易產生誤會與偏歧──當面對的人不同,說話的應對程度也與之不同,時空不同,人的心境也隨之轉換不同,便是與此。
儘管文字具有突破時空的侷限,但此也是其缺陷所在,其特點即是「間接」傳達,正因如此才足以使得文字較口語不受時空影響,這將產生一項問題──怎樣的文字組合才可完整傳遞作者與讀者交流的訊息,而不產生誤解,這是需解釋的。
在尊重讀者的前提下,未免於作者所寫內容致使讀者產生歧異解讀,在文字的選擇及排列上是需要推敲與經營的;我們常犯下此種錯誤,便是順從自己的思考步調寫下字句,忽略讀者的解讀,在此狀況下,或許會產生僅作者可理解但讀者無法消化的狀況──這是因為作品是出於作者之生命,故其閱讀時所需的經驗素材皆具備著,然而讀者乃旁觀者,並未具有相同的經驗素材,解讀時很難接近作者本意。或許有人會提出今人解讀古人作品的例子來驗證「解釋、詮釋作者本意」的經驗,但勿忘一點:所謂的解讀仍須建立在某程度上的驗證,不論古今,其文本所排列的字句仍是可解析的。除非作品因時代的隔閡而有經驗落差,解讀有誤,不然,但就文字的傳遞性而言,仍需建立在最基本的「可解讀」,試問?若單純的文字都不可解讀需要猜測了,這不就喪失了文字的傳遞性了!失去文字的「工具能力」。
散文的作者在書寫時切勿忽略尊重讀者,倘若只有自己看得懂而讀者需要猜臆才可明白,我只能說這非但使讀者不見作者的作品主旨,也使得作品流於日記形式。日記,就是一種僅有作者可詮釋的文類,因為作者的讀者只有自己。真實的生命性書寫是憑藉在散文與詩,若要刻意的產生悔澀暗沉文句效果,便只能運用在小說了──這可使作者的作品更為開闊,也使得讀者富饒閱讀的樂趣──此常見於諷刺局勢的小說(可能是戒嚴或者任何高壓集權下)與偵探、犯罪類型小說。前者可使作者免於當時的現實壓迫,避嫌,後者可令讀者產生閱讀的趣味。
當文字的工具性固全時,作者與讀者間的訊息傳遞完成了,此時牽涉到一項關鍵,即便是「內容」。若為了尊重讀者而討好讀者,其文章的內容似乎可依循讀者所好而寫,這在小說上極為常見;散文與詩也是可建立在此方法上,但平心而論,要將真實生命的內容虛構化(加入讀者喜愛的,但並非作者有經歷過)而有所呈現是十分困難的,畢竟並未體驗過,寫出來的效果將有所侷限,產生真實的落差性。讀者是很難欺騙的,除非作者文筆功力深厚亦或是此類內容有建立在作者某種度上的真實呼應,不然極難操作。
本文於 修改第 1 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