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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長:飲冰室茶集普洱奶  副市長: 這一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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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帶意念的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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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冰室茶集普洱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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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水

 這是紀錄我目前生命的真實感發,竟是如此沉重...

時間是下午三點多,還記得屋外下著雨,氣象說是颱風的餘波未定,如同秋初般有點冷的午後雨。我單純的站在窗外看著,陣陣的風帶著玩笑嘲弄,風鈴不可止息的共鳴著。

 

本想運用午後的烈日減弱之際,頂著帽子順著河濱堤道去散散心,看來一切都要暫時作罷囉!計畫消失,眼神空洞持續的望著雨絲一條條落下,意念恍恍出神的幻想出去……此時,我正拿著橘紅色的陽傘,身邊不知伴著誰,就這麼兩個站在那。就像是巧合,腦中全是空間的換算--藻細胞自然怡情,毫無保留的迎著全世界;蟻邁力的扛,始終目標在前,專注著身上頂著一粒米;人,貪婪,手中盤算多少籌碼消費生命。

 

時間,正被串聯著。這般那樣,只是繫起一個幾個數字的時空交錯。下午五點,我站在台北地下街出口,瞬間穿梭幾個過程,盡是空想。

 

「圓頂方踵總是自己認為知道在做些什麼!」

 

念頭是隨著風雨而飄蕩,人是被執欲所牽圄的鶯鶯。

 

我見到帶著香氣的女孩站在我眼前,意識突然模糊起來……

 

X  X

 

那陣子幾為苦悶,我正陷入湍急的愛情漩渦久不能脫身,適逢冬季與春季交替之際,大崙山上的氣候十分異常,時而寒冽靡雨,時而熱炙朝陽,人的情緒都因此慌亂了。週遭的友人或許也受此影響,各自煩惱著瑣事,彼此見面的時候都不免地互吐苦水,這才明白我們一票人皆正陷入於黯淡的世態風俗之中。正所謂同病相憐,大夥兒興起了喝酒暢苦的念頭,想學起古人那「舉杯澆愁」的豪情作為,彼此相約吃飯,藉此紓解這已發散多日的苦悶憂愁。此次地點選在人聲擾嚷的台北東區,是以忠孝東路與敦化南路交叉口附近的熱鬧商業地帶。地點是Z所尋找的,這是他的活躍區,你會時常見到他在此處的服飾店出沒,他是T恤設計師。因為今日課程較早結束,我與Z兩人先行到達捷運忠孝復興站。時間尚早,Z提議在附近逛逛。

 

站在捷運出口前,龐大的人群自前後壓捲靠攏,你總被迫不斷地前進,稍有遲疑遂會遭到旁人的白眼,這意味著你不可停止東區商圈的片面時間,因為人們正各自化為時間走著;陌路客的無力怯景儘管自然,卻不被此地同情,繁華終須持續地糜爛。若非有Z對此區熟稔,我便也逐漸被消融其間,那所謂獨特自我消解成庸碌的社會流俗。

 

緩慢的前進,隨著Z的背影盲從的穿梭左右比鄰的各式店家,也許是服飾店,也許是和果子店,順著Z的皓白細長指頭看去,我只能發出單音階的稱和,但那具有介紹意義的指向性在我慢熟的認知下,已使得訊息流於習慣;你卻只可造作的不斷配合著,以此抑止只擅於在文字裡生活但因潮流衝擊而不安的自己,時間也被此快速帶去。

 

我身在何處?鼻息間首次強烈嗜聞著,在進了一間三十坪大小的專櫃裡才開始兀自反應著。進入香水店,映入眼簾滿是由香水排列而成的專櫃高牆,不買香水的我是無法理解香水能有這般多的數量吧!Z拿取眼前的短小拭紙,一瓶有著透明液體的方形罐在他手裡搖晃、噴灑,拭紙上頭滿是香氣,置於他鼻前搧動著。拭紙因快速揮動而飄出的檸檬香氣傳了出來,Z凝眉著並不喜歡,遂又轉向他處繼續挑選著。我站在他身旁,也學起他嘗試揀買香氣,擬塑形象一番,我也是個買香人。一名打著濃妝的女店員趨向我們,開始細心地為我們介紹香水;她先問明我們想要的香水濃度,接著依照我們個別的特色舉薦著各式型錄。由於Z想要挑選給自己用,店員的出現可說是趁勢所需,兩人便逐一瀏覽牆上的各式香水,非常投入,我被獨立出來。身邊的人群有著擴增的現象,這又使我陷入迷離,眼前的種種現實逐漸與我切割分別開來,我像是個異星球的外星人。還記得《香水》嗎?書中的葛乙奴或許很樂意地在此遊歷整日,店內的上千種香水多到使他研究不完。能相信嗎?鼻間迷人的H品牌,主原料竟然是墨汁,這是店內目前最受歡迎的男性香水,Z正拿起來仔細的聞著。

 

滿是人工香料,光自然的呼吸就可輕易的使鼻子癱瘓掉,我們畢竟身處香水店,連鼻子都無法處理眼前的狀態。原先早已失焦的雙眼更是迷惘,或許幾經找不回來到此的原有價值了。是了,這才想起今日的主軸是吃飯,香水店的猛烈衝擊抹去了本然意義,誘使我再度陷入思考的空白地帶。腦袋不自覺的思索著,那是我最不願面對自己,強烈害怕孤單的怯弱自己。我將意識持續放空,舊有的包袱清明的在腦海浮現。

 

害怕著,身體正不自覺地持續顫抖,我應是不怕孤單的,現今卻身處偌大人海裡哆嗦著。所謂的孤單包含著什麼意義呢?我竟會如此心寒,我明白,在這不停運轉的社會機器裡,我需要真實的共鳴,那種人與人心靈真時交感的互動應對。我想不安感受是維繫了20多年的社會價值上,一個人的價值取向成為不可違逆人類社會要篩選的關鍵,這逐步塑造出來的「我的價值」,其在接觸世間的那時正一同發散實踐著。這些本無關聯的事物依附而聯結成我,我應積極思考著,被培育的「我」個體價值正在崩解,我自何來?

 

我見到沙特與尼采正向我招手,存在主義的概念全數像是被風吹散的枯黃落葉翩然灑在我眼前,這成為一種零散性的象徵記憶─「在己存有」?「為己存有」?「為他存有」?「超人主義」?經過戰後的血腥教訓令他們開始思考人的許多存在性為何?也許人的個體與社會結合成一種非必然的共同體系,像是荒謬的生存理論,一種規則。

 

或許有人曾說過,所謂的主體--「我」,只是現行被刻意或無意造成的世界體,僅屬於「人」的人為世界體。世界體中,人們為證明自身個體而創生可代表自己生命目標的價值,藉由彼此確認價值來確立生存的意義性,由此消解因對生命產生的不安感受。地球物種包羅萬象,人便在已存有的物種添加上可辨識的標籤,建立由人所認知的生命世界體。

 

由客觀的事物所聚合的共同意念體(),經拆解後什麼都沒有了嗎?存在嗎?或許「在己存有」,也是他人意志下的「為己存有」。人已逃離單純物種之列,已成為樹立價值的精神嗜者,永無續斷的思想採尋者。

 

這強烈的香氣在空氣中飄散著,我聞著,卻此使我久久不可自己,她說這是白麝香香水,自此今日,所謂的香水我僅知道這一味,因為清新的白麝香氣,使我加深了對女孩的印象。我驚異著,香水的價值遠超過人的本身,五官的附好取向促成了人們喜好的選擇關鍵,我們被此驅使著,香水儼然成為個人價值的延伸點,香水被定義著:不同質量的香水是不同的人,在我眼前被劃分在架上。

 

當我們被疑惑的時候,香水的嗜魂味道與人的造作矯情融成一起,應理視的態度被扭曲,逐漸的我們什麼也不知道。這類似於一種魔術手法,將令人眩然驚艷的技法展示於前,在關注技法的那一瞬間掉換矛盾點,將不合理合理化,一切只是刻意造作的娛樂手段;或許香水的功能便是扭轉人的當下感官吧!因為香氣已經替我們迷惑對方的鼻子。

 

或許常有人這樣說:香水可以掩飾個人不良的體味、合宜的香水可以為個人增加獨特的特質與魅力……等,但我卻覺得香水的獨特性可代表著人,現在鼻間若嗅到白麝香,我就會不自覺得聯想到那位女孩,儘管有時候我發現身邊的人並非是她,腦中卻總是自然的浮現女孩的身影,那香氣如同是她。

 

手臂被輕捏著,Z就在我身旁將我自意識裡拉回現實,看樣子我墮入極深沉的思考許久。Z打著眼神像是暗示,似乎告訴準備離開。看向手錶,時間已轉過1個鐘頭,距離吃飯的時間已經逼近,是時候慢慢轉移至陣地了。我與Z告別了店員走出香水店,便朝著餐館方向邁進,風正迎面吹來,卻盡是因馬路上來往的車輛所凝聚的陣陣骯髒氣流。可笑的甫自香水店出來的我們,身上混著人工矯情的香水與溫熱且污穢的代謝完的汽油廢氣,完全無法調和的黏人汗水夾雜其中,不舒服的肌膚感受,這使我們更加疲累。我開始預期著待會的餐會必定沉寂,帶著不必要的添加物去參加夥伴聚會,只會讓苦悶的心靈更鬱愁。在消解苦悶之前我們又帶了新的包袱,負擔趨大。

 

人如火,不斷地讓由附庸價值所形成的蛾恣意的侵擾趨來。現在的都市人常感到無力,那或許是將溫柔的心點燃慾望的烈火,就此無法擱下人為的刻意價值──蛾。

 

我該是慶幸能懷疑我自身的存在,那正證明著我什麼都沒有。在進入餐館前的一刻我想起早晨的夢,我始終不能解脫這念頭,那個似真似假的幻境,以及擦著香水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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