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字詩〉
連日乾旱,縣太守「胡西波」率領民眾到城外求雨,求了老半天仍是朗朗雲天。求雨亭的旁邊有一間草寮,裡面住著一個書生,聽到外面吵鬧聲,推開窗子探頭出來看,原來是在祈雨呀,看看天上一輪明月也沒什麼動靜,於是作詩一首:
太守勤求雨
城民呼萬歲
推窗望天外
明月
太守求雨求不到本來心裡就不太爽,又聽到明月,擺明是在嘲笑他,就把書生抓去衙門先打十八大板再說。書生想想真不公平,我做詩十七個字而已就被打十八大板,如果寫一本書不被打死?於是又作詩:
作詩十七字
責打十八下
若為千萬文
打煞
太守看看書生,好像文才和自己差不多,基於愛才有點想放書生走,心想,如果他給我說兩句好話,心裡爽就放他走。就讓書生看批好的公文,問:公文批得怎麼樣呀?字好不好看呀?書生看了看,文字不通、字又難看。於是拿起筆來寫下:
古有蘇東坡
今有胡西波
太守心想,把我比成蘇東坡,比得太誇張了吧,雖然自己很棒,但,也不必比得這麼好。誰知詩作完是這樣的:
古有蘇東坡
今有胡西波
此坡比那坡
差多
詩成,惹得太守火冒三丈。這位太守怕老婆出名,剛好這時老婆從裡面出來,問外面什麼事這麼吵?太守想,如果老婆情緒不好今天我又難過了,如果書生說幾句老婆好話,老婆心情好,我也可以放他走。於是請書生給老婆讚美幾句,書生打量太守夫人後,作一首詩:
遠看似麗娘
近看如土牆
金蓮三寸長
橫量
太守的老婆一聽大發雷霆,押著老公問,打那裡帶來一個野書生如此羞辱我。於是太守判書生充軍去新疆。這書生自小沒父母,靠舅舅一手帶大。舅舅是地方有名望仕紳,唯獨缺一個眼睛,生平最忌諱別人說他獨眼龍。舅舅一聽外甥出事,趕忙奔來探視。甥舅兩人相見,相擁而泣:這時書生又作詩:
充軍到新疆
見舅如見娘
二人齊淚下
三行
這下連舅舅都得罪了,新疆就新疆吧,管你去死,最好發配到西藏去永遠別回來。原來這位書生別的沒有,唯一本事就是嘴賤!
(昨夜微霜‧2008-1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