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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殘缺中遇見美麗
2009/08/06 14:55 瀏覽1,132|回應0推薦2

moozuu8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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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推薦人 (2)

十里
老大不~小王子安安

在殘缺中遇見美麗

2009/08/06 14:52:18 瀏覽0|回應0|推薦0


不辭辛苦,遠從屏東趕到台中勉勵我幾句。她說:「小妹嘴角邊泛著紫紅色胎記,想必是上帝在她出生時特別做的記號,只等她完成裝備,上帝就循著胎記,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祂所欽點的傳道人。」頓時我百感交集,眼淚不禁撲簌簌直掉下來。

打從出娘胎,我臉上的胎記就被視為先天的缺陷,幾乎沒人將它與「榮耀」二字畫上等號。它曾讓我遭人嘲笑與諷刺,我默默承受,從未怪罪父母,但在心中,想變美麗的夢想,卻從未停止過。國二時,有位老師有心帶我遠赴高醫治療,但得知費用昂貴後,我向雙親隱瞞了這個訊息。大學畢業後,我便自力更生,費用自然不成問題,而當時醫學美容也已進步到了雷射技術,就在看似可順理成章擠進「外貌」協會之際,我竟向醫生搖頭說「不」!女生天生都愛漂亮,為何我有勇氣向美麗說再見呢?我想是信仰影響了我。我在高二時信主,大學接受栽培,一路走來,生命漸漸改變。

理性上,我知道改變一個女人的容顏,會讓她更有自信,也會影響她的終身大事。但我更相信:自信是從神而來,終身的事在祂手中。我問自己:整容的龐大費用,若改投資在福音事工,這世界會更美麗嗎?有微聲對我說:是的!就這樣,我保留了上帝創造我的原貌,步上了地毯的那一端。

外子從未計較我的外貌,他打從心底疼愛我,「變為美麗的夢想」因著幸福的婚姻,不必再經歷掙扎。哪知,當我身懷六甲,終日挺著大肚子時,這掙扎卻排山倒海而來!我渴望擁有正常、沒有殘缺的小孩,我不住地向祂祈求。蕙欣誕生後,臉龐雖沒有胎記,先天腦部卻嚴重受傷。此外,她有斜視、弱視、散光、近視。鼻子問題更多,各式各樣的鼻病,不約而同地找上門。她的腳是長短腳、扁平足,加上肌肉張力明顯不足。她的左耳有缺陷、牙齒齒顎不正、脊柱側彎成S型、舌頭…啊!上帝竟然沒有應允我的禱告,蕙欣的殘缺多得不可勝數!這二十三年來,祂使用蕙欣的「殘缺」,教導了我許多「美麗」的生命功課。

自幼我喜歡將蕙欣打理得乾乾淨淨,我要求自己:「蕙欣雖是特殊孩子,但起碼也要看上去『順眼』。」分辨鞋子的左右、搞懂褲子的前後正反、順手將鼻涕擦乾淨這等小事,一般人輕而易舉,但對蕙欣來說,卻難如登天。為了增進女兒的生活自理能力,我與外子竭盡心力,但進步卻是緩慢。與此同時,我發現,在女兒不完美的外表底下,居然藏著一顆美麗的心靈。

初為人母時,我似乎只注意孩子的不完美與不完整,直到蕙欣六歲時,我才驚豔於她擁有許多人看不見的美。有天中午,我去托兒所看蕙欣,一進廁所就瞧見端坐在馬桶上的女兒,額頭上腫了個大包包。她淚眼婆娑說:「媽媽,我剛剛被打。」我頓時不免心頭起火,直說:「媽媽去幫妳打回來!」她趕忙叫住我,說:「媽媽,不要去!會很痛!」突然,我為自己的報復心感到慚愧。蕙欣知道被打很痛,所以不要媽媽打人。

之後我讓女兒轉讀另一所幼稚園,有位男同學很頑皮,上美勞課時,用彩色筆在她的臉上、牙齒、及大腿上塗鴉。事後男孩遭到老師打手心懲罰,男孩回到自己的座位,蕙欣竟立即趨前握起他的手,幫他按摩手掌,心疼地說:「剛剛老師打你,很痛喔!」女兒捨不得男孩被老師懲罰。啊!蕙欣的心好善良,受欺負時,總是更擔心那個因欺負她而受罰的人。

有人說,美麗的多瑙河孕育了德國的音樂,雄壯的波河山谷滋生了義大利的歌劇,那麼,是什麼樣的環境造就出蕙欣的善良呢?我知道答案在上帝的手中。上帝在隱密處作的工,無人能現場實況轉播,你只能循著足跡,找出上帝的蹤影。

醫院宛如蕙欣童年的家,她在那兒受了許多的苦。但不管誰問蕙欣:「妳最喜歡去什麼地方?」她的答案永遠只有一個:「醫院」。成年後的蕙欣,她的歌聲響遍醫院許多病房,鼓勵過許多病痛中的人。蕙欣還只是小女孩時,我已感受到:醫院彷彿對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不愛看電視的蕙欣,只要電視畫面一出現醫院或病人,注意力立即被吸引過去。蕙欣從未完整看過任何一集卡通影片,但「急診室的春天」這部影集,她卻一集都沒錯過。而她唸幼稚園時,就會主動摘野花帶去醫院送給病人了…。

家住高雄的劉大章長老是外子與我昔日大學團契的好友。去年九月初大章遭遇車禍,生命垂危,當時我正在大馬短宣,接到消息心急如焚,便邀女兒一起禱告。從那一天起,蕙欣天天為大章禱告,從未停止。在此之前,蕙欣僅見過大章兩次面。起死回生後,蕙欣時刻關心著大章的復健,只要我們去南部講道或演講,她一定請求我帶她去醫院探望。

十二月時,蕙欣更是「有備」而去,她拿出龍球、玩具時鐘、汽球與打氣筒變出各樣把戲,想幫助他進步。那些玩意兒全是當年我們用在她早期療育上的法寶。年底,我們又跑了高雄一趟,與大章師母的談話中,蕙欣得知大章的短暫記憶仍有問題,容易忘東忘西。回到台中,隔天就去書店買了一本增強記憶的書,要寄去給師母看。

去年九月底,短宣回台,爸爸告知蕙欣網路上有個部落格,可得知大章的「最新消息」,自此蕙欣每天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網,在電腦前,她總是快樂地大聲嚷嚷說:大章長老今天怎樣又怎樣……。後來她也學習在部落格「留言」,給大章打氣,有時蕙欣從餐廳下班回家,已疲憊不堪,卻仍辛苦地一字一句在鍵盤上敲打留言。

我一直沒意識到,關懷病人在女兒心中可是「天大地大」的事,直等到今年春節前我才察覺。外子想帶女兒赴美參加親戚的婚禮,順便帶她重遊迪士尼樂園。我們原以為她會欣然同意,哪知她斷然說不!蕙欣說:「我去美國後,就『沒有人』會『天天』在部落格給大章長老打氣!」我回答說:「到了美國妳也可上網寫部落格。」這下她可急壞了,趕忙接著說:「媽媽,在美國要天天打電話唱歌給大章長老聽是『很不方便』的。」看來蕙欣的頭腦很清楚,她知道台美之間存在著「時差」問題。

展望蕙欣的未來,她生命中的「大章長老」不會只有一個,會多得數也數不完。蕙欣在部落格的留言,無可避免地會出現錯別字,但已有兩位姊妹當面告訴我:「光看蕙欣如此有恆心地寫留言安慰病人,已令我自嘆不如,更是感動不已。」

蕙欣到底是怎樣的孩子?怎麼老是關注別人,把別人的需要放在首位?蕙欣寫給病人的卡片,受限於腦傷,字體無法工整;蕙欣的歌聲也不完美,但她專注為人唱歌的神情,卻讓她的演唱比專業歌手更觸動人心,甚至令人感動落淚。蕙欣長短腳、脊椎側彎,以致行動不便,但這不妨礙她貼近病人,把歡樂帶給痛苦的人們。

天使不需要外貌出眾、有特別高的智商,也不需要有多少才藝。天使只需要有一顆單純的心,願意愛人並饒恕人。許多人向我表達:「我希望我的孩子像『蕙欣』」,他們問:「汪媽媽,怎樣才能教出一位天使?」這問題實在很難回答,「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可能要說上「一生一世」。但我總覺得有這夢想的父母,要先學習以感恩面對挫折。看待孩子不要單單看不完整的部份,而是要看他們所擁有的。感動人心的孩子,可能不是那些成績名列前茅的人。牢牢記住聖經的話:「神卻揀選了世上愚拙的,叫有智慧的羞愧;又揀選了世上軟弱的,叫那強壯的羞愧。」

我年近半百,回顧過往,單身時,掙扎於「美麗」的漩渦,為人母後,上帝讓我在殘缺中遇見美麗。每個父母都希望下一代比自己更強更美。上帝啊!你真的垂聽了我的禱告。感謝神,蕙欣沒有殘缺,她的生命好美。感謝神,賜下一個比正常小孩更健康的天使在我家。蕙欣,妳是個勇敢的孩子,媽媽一生以妳為榮,妳真的長得比媽媽「高而又壯」,在奔走天路的途中,媽媽做不到的,妳做到了。妳的生命向世人述說:「耶和華不像人看人:人是看外貌;耶和華是看內心」。◆

作者: 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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