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大前教授郭明良退休遭拒 告教育部敗訴

台大前生化所教授郭明良研究團隊論文造假，遭認定違反學術倫理情節嚴重後，院教評會決定解聘，但郭搶在校教評會審議前申請退休，被教育部否准，他提起行政爭訟。台北高等行政法院認為，郭因解聘而喪失教師資格，並非各級公立學校「現職」專任教職員，因此教育部否准合法，判他敗訴，可上訴。

判決指出，郭明良2016年11月間，被檢舉其研究團隊論文涉違反學術倫理，經科技部、教育部及台大調查，認定郭情節嚴重，涉教師法第14條第1項第13款、第14款所定「教師行為違反相關法令，經有關機關查證屬實及解聘情節重大」。經台大2017年6月22日院教評會通過解聘案，並預定在同年7月14日校教評會審議。

郭明良在2017年6月29日依《學校教職員退休條例》申請退休，經台大向教育部報告，而教育部函覆，指生命科學院教評會已通過解聘案，

預定7月14日校教評會審議，本案俟審議完竣後，再審慎處理。郭明良不服教育部的「函」，提起訴願被駁回後提起行政訴訟。

法院指出，依據《退休條例施行細則》第26條前段：「國（省）立學校教職員之退休案，由教育部審定。」教育部有權審定郭明良退休案，因此該函覆台大核請審慎處理，表示否准退休案，當屬「行政處分」無疑義。

法院表示，郭明良申請退休的公法上請求權，是退休條例第3條第1項。參照最高行政法院判決，關於課予義務訴訟事件，判斷請求權是否成立、行政機關有無行為義務的基準時點，非僅以做成處分時的事實及法律狀態為準，事實審法院言詞辯論終結前的事實狀態變更，法律審法院裁判前的法律狀態變更，均應加以考量。

法院認為，郭明良要申請退休的身分必須是「現職」且該身分應延續至事實審法院（台北高等行政法院）言詞辯論程序終結前，但他因解聘而喪失教師資格，非法條所定「現職」專任教職員，因此教育部否准申請，就依法申請事件的判斷時點而言，於法有據。

楊泮池確定不續任台大校長 教育部長：尊重

台灣大學昨天召開臨時校務會議，確認楊泮池不續任。潘文忠今天在立法院受訪時表示，尊重楊泮池個人的意願。他也說，後續台大也會儘快啟動新任校長遴選作業，就他的了解，現在已經開始要準備籌組校長遴選委員會，希望能夠在明年2月產生新任校長。

此外，對於苗栗縣頭份的亞太創意技術學院面臨停招，潘文忠則表示，本來希望學校在3月底前提出對於若干缺失的改善計畫，但目前為止尚未提出，教育部後續會召開私校咨詢委員會議，做後續的處置。

鼓掌通過不慰留楊泮池！台大預定明年1月產生新校長

台大今召開臨時校務會議，針對校長楊泮池不續任問題討論，楊泮池一開場即表示去意堅決，要求會議勿進行不續任投票，他離開會場後，在場會議代表以鼓掌通過該不續任請求，並將依照台大組織規程，在6月24日校務會議中選出遴選委員，預計明年1月將選出新任校長。

今日校務會議，原定將針對楊泮池提出不續任一事，進行投票決議，但楊泮池在會中提出聲明，表示堅持原本立場，並要求勿進行不續任投票，隨後交由副校長張慶瑞主持會議，提出將依照人事室及校內法規，啟動相關遴選作業，在場掀起一片掌聲，會議代表以鼓掌表示通過，確定對楊泮池不予慰留。

校方指出，台大遴選委員會組成包含教育部代表3人、學校代表9人、校友代表及社會代表人士9人，總共人數為21人。遴選委員將於6月24日校務會議中選出，遴選委員會成立後，將依規定推舉候選人，必須在校長職缺釋出後7個月內完成相關遴選程序。楊泮池確定不續任，原本任期至6月21日，依期推估，預計將在明年1月21日前產生新校長。

教部發函台大施壓？楊泮池：太over

台大校長楊泮池涉及論文造假案，今天他再度重申不續任立場，6月屆滿即離開職務，不少會議代表認為教育部在召開校務會議前來函，要求校方啟動遴選校長程序，質疑是「逼宮」，楊泮池則回應非要他辭職，「太over（超過）」。

台大今上午召開校務會議，校長楊泮池重申不續任決定，回應論文造假案調查結果，會中有代表指出，教育部在會議召開前來函，要求校方啟動校長遴選，形同打壓，逼得楊泮池不得不走。

電機資訊學院教授吳瑞北則指出，教育部未經過此次校務會議決議，就在3月22日來函，要求台大應於現任校長屆滿10個月前或因故出缺2個月內，組成校長遴選委員會，根本是「將手伸進台大」，痛批處置相當不妥。

有學生代表質疑，教育部來文是否對校長造成壓力，一定要做出不續任的決定，教育部跳過校務會議，直接啟動遴選程序，他認為站在大學自治的立場上，教育部的做法相當令人非議。

「台大人、台大事，自己管。」校務會議代表、台大教授洪泰雄說，未來募款、所有事情都要持續推動，教育部已經看衰台大，大家更要凝聚力量，讓台大的明天更好，現在大家在同一條船上，學校要運作一定要有掌舵手。更直言「校長你不能走，你是我們選出來的，就算被打趴也要站起來」。

楊泮池回應，他已經宣布不續任，如外面要繼續打，非要他辭職不可，他認為「太over（超過）」，會後他也受訪表示，批評的人有他的立場和目的，但辭職是最不負責任的行為，將會做到6月21日屆滿離開。

中研院研究員阮麗蓉表示，教部不得把手伸入，那是因為台大自己沒做到利益迴避，她認為大學自主是對大學最高的要求，台大是由納稅人支持的，因此應該受到公眾的評判。

「台大讓人無法相信能做到大學自主！」她指出，台大的懲處遠低於教育部的懲處，對台大來說是很大的羞辱。像是郭明良教授台大認定停權5年，教育部是10年；台大醫院副院長林明燦涉及兩篇造假論文掛名第一作者，台大認定兩年不得再申請計畫，教育部則認定為8年不得申請計畫。

阮麗蓉指出，下一任遴選應更公平公開透明，候選人基於保護原則，但遴選委員會應該公布名單。未來是否真能選出優秀的台大校長，她個人表示非常擔憂。

台大討論楊泮池不續任 退休教師鬧場

台大教授郭明良等人違反學術倫理，有論文掛共同作者的校長楊泮池受到許多責難。儘管特別委員會和教評會都認定楊泮池未違反學術倫理，他仍於3月18日的校務會議上，正式請求今年6月任期屆滿後，不再續任校長職位。

台大今天將針對不續任案召開臨時校務會議，一早就有退休教師在場外抗議，還一度闖進會議地點，在台前發表言論，台大主任秘書林達德要求離開，雙方發生言語衝突，也和校方人員有一些拉扯動作。

出面抗議的台大王姓退休教師表示，楊泮池只提供細胞株就能掛名論文，「這是敗壞學風。」他質疑楊泮池球員兼裁判，於論文案審查期間不離開行政事務，使社會大眾無法信任台大，要求楊泮池立即請辭下台。

王姓教師抗議時，會場有另一位女姓教師拿出資料，指王姓教師曾涉入校園性騷擾案，他則回批是校方刻意操作，雙方互罵一陣，後續又有多位校務會議代表出面要求他離開會場，讓會議能順利進行。

王姓教師要求楊泮池立即請辭，重新啟動造假論文調查，並質疑校方濫權、瀆職、說謊和操縱媒體。

台大論文案風波 楊泮池是否該續任？學界掀戰火

台大將在4月23日召開臨時校務會議，討論如何因應校長楊泮池不續任一事，據了解，近日已有不少校友開始動員護航楊泮池，陸續寄信給校務委員，盼能慰留楊，甚至表示國內只有假「匡正學術倫理風氣」之名的連署，藉機阻擾認真做事的校長續任。對此，「匡正學術倫理風氣」連署的發起人、中研院研究員阮麗蓉表示，校友指責反楊校長的行動，卻沒說明反楊校長的行動有哪一些錯誤。校友支持楊校長，卻沒說明任何楊校長的具體貢獻。

阮麗蓉指出，匡正學術倫理風氣連署，有近三千人具名支持以下具體訴求：曾任國科會生物處處長的台大郭明良教授系列論文造假案，牽涉人數眾多，影響深遠。要求杜絕一切違反學術倫理之行為，包括:抄襲、造假、不當掛名和一稿多投等等。

阮麗蓉認為，楊校長必須立刻辭職。她說，楊校長是造假論文涉案人，卻球員兼裁判，於審查期間不離開行政職務，有安排調查委員之嫌，使社會大眾無法信任台大審查結果。此外，台大就此事件之公開聲明亦是辯解多於反省之聲，凸顯楊校長行政管理能力嚴重不足。

阮麗蓉說，如教育部調查報告指出，楊校長是造假論文的重要作者及學術行政主管。楊校長更與郭明良造假團隊合作十七年，至2017年仍共同發表論文，重用郭明良，兩人支配全台最大生物科技研究資源，不知浪費多少國家資源在造假論文，必須主動接受調查。楊校長對十年來所涉郭明良團隊造假論文，若非明知故犯的共犯，即是無識人之明，已無資格及能力帶領全台最高學府。

阮麗蓉說，楊校長這幾個月來，僅盡全力撇清自己在掛名論文的責任，沒做到教育部所指出，論文共同作者必須遵守榮辱與共原則，不能虛心檢討，忘記自己是全台最高學府台大校長，完全沒有讀書人的風骨，更無台大領導人的恢弘負責氣魄，給學生最壞的身教。楊校長是遭解聘教授張正琪的博士後共同指導教授，卻完全不負教育者的基本責任，無師道可言。

「楊校長一日在位，更令人質疑其是否將進一步安排下一仼校長遴選委員。」阮麗蓉說，楊校長涉嫌安排台大論文調查委員，至今疑雲未解。下一任校長若公正，重新啟動造假論文調查，可能是楊校長最不樂見。

論文案再延燒　台大：天下雜誌刻意引用偏頗說法

台大造假論文案再延燒，針對日前天下雜誌「錢．謊言．假論文」專題報導，台大今天發表聲明，指該文章中有諸多觀點偏頗與背離事實之處，不僅對台大造成傷害亦對國家整體的學術發展產生負面的影響，實有必要加以澄清，以正視聽。聲明中也對一向自許優質報導的天下雜誌有失平衡及未盡查證責任的報導，感到錯愕、失望與遺憾。

台大聲明包括，重申違反學術倫理案應該尊重學術專業審議結果、楊泮池校長與郭明良教授的學術合作關係不應以「學閥」汙名化、生技研究人員孜孜矻矻的研究成果不容一筆勾銷、以政府研究資訊系統(GRB)統計教授研究經費存有盲點、還原楊泮池校長早期發展胸腔超音波技術之歷程。

台大聲明也認為，該報導刻意引用偏頗說法，誤導大眾視聽，文中刻意引用他人偏頗說法，如「掛名第一作者，但什麼都沒做」等言語，以及文中虛構之研究成果發表於「新英格蘭醫學雜誌」報導不能刊登於去年11月份的台大校訊電子報等內容，已經明顯失衡且欠缺查證，喪失正派期刊之公信力。

聲明全文如下：

有關本期天下雜誌(620期)針對本校之專題報導，文章中有諸多觀點偏頗與背離事實之處，不僅對本校造成傷害亦對國家整體的學術發展產生負面的影響，實有必要加以澄清以正視聽。同時本校亦對於一向自許優質報導的天下雜誌有失平衡及未盡查證責任的報導感到錯愕、失望與遺憾。對於報導中偏頗與不實之處，謹就公共利益及本校有關者擇其重點澄清說明如下，尚祈社會各界公評：

1.重申違反學術倫理案應該尊重學術專業審議結果：本校教師評審委員會於2月24日完成郭明良教授及相關人員疑似違反學術倫理案之審議並公告審議結果，教育部與科技部對該案亦分別完成獨立調查與審議，審議結果於3月30日公布。教育部、科技部、與台大教評會一致確認楊泮池校長未違反學術倫理。嚴謹獨立的學術專業審議應該給予充分尊重。天下雜誌的報導中刻意迴避說明這個學術審議的結果，有失公允。

2.楊泮池校長與郭明良教授的學術合作關係不應以「學閥」污名化：郭明良教授實驗室與楊泮池校長兩人之實驗室為各自獨立運作之實驗室，主要合作時期為2000年之後10年間，主要關係則為楊校長抱持學術推廣的心意，協助郭教授團隊進行癌症研究。楊校長也和其他研究團隊有類似合作關係。雙方為基礎與臨床醫學的合作研究，為生醫領域合作研究之常態，並非報導中所影射之「策略聯盟」，甚至被引申為「學閥」。另外報導中提到郭明良教授2009年借調到國科會擔任生物處長為楊泮池校長(時為醫學院院長)所推薦，亦非事實。

3.生技研究人員孜孜矻矻的研究成果不容一筆勾銷：天下雜誌文章由本校學術倫理案旁及楊校長個人和生技醫藥國家型計畫，對此計畫貶抑不遺餘力。生技國家型計畫是政府為全面改善生技研究環境、提升生醫研究與產業關聯所推出的計畫，績效如何，可受公評，但眾多研究人員(五六百個研究/支援團隊)努力所獲致的具體成果，是不容一筆勾銷的。該計畫執行至今6年，已有10個新藥開發案完成研究概念驗證，也就是達到新藥開發9階段中的第7、8階段，也對臺灣生技環境做了大幅度的改善，從建立技術支援平台、改進法規到進行臨床試驗都有重大成效。生技學術與產業的連結、生技產業的創新是長期的工作，國家型計畫已經為這項工作奠定了厚實的基礎，實在不是天下雜誌報導中「只有零星安打，一分未得」所能抹煞，對於孜孜矻矻的生技研究人員之努力，更不應以不公平的評論打擊士氣。

4.以政府研究資訊系統(GRB)統計教授研究經費存有盲點：報導中指楊校長所得研究計畫經費超越他人，然楊校長擔任大型計畫主持人，往往都屬於服務性質。以生技醫藥國家型計畫為例，該計畫始於2011年，楊校長為總主持人，2013年擔任臺大校長後即卸任主持人，由賴明詔院士、陳建仁副總統先後接任，陳副總統當選副總統後，楊校長才重新接手，以助完成工作。擔任該計畫總主持人不能申請任何子計畫，但有規劃協調之勞，許多經費卻算在楊校長名下。總之，楊校長個人研究所獲經費遠低於文中所呈現的數值，報導中估算楊校長個人研究經費之繆誤，就像是將全科技部預算都簡單變成科技部長個人研究經費一般，完全是誤導大眾，而以此來凸顯研究資源分配的差異，更非持平的論述。

5.還原楊泮池校長早期發展胸腔超音波技術之歷程：關於楊校長發展胸腔超音波技術之事，他在擔任臺大醫院總醫師的一年間，分別在腸胃肝膽科、心臟科、血液腫瘤科工作，後來因為某些因素，進入胸腔科。楊校長將他在腸胃科和許金川教授學習的超音波技術，成功應用轉化到胸腔疾病的診斷，是造福普世病人的事，何以成為負面事件？他有關超音波的第一篇論文，指導教授也是腸胃科的老師。楊校長擔任住院醫師前，曾在防癆局任職一年照顧結核重症病患，這是他接觸胸腔疾病診治的最初機緣。

6.報導刻意引用偏頗說法，誤導大眾視聽：文中刻意引用他人偏頗說法，如「掛名第一作者，但什麼都沒做」等言語，以及文中虛構之研究成果發表於「新英格蘭醫學雜誌」報導不能刊登於去年11月份的台大校訊電子報等內容，已經明顯失衡且欠缺查證，喪失正派期刊之公信力。

錢．謊言．假論文Ⅰ：楊泮池的發達之路

【作者：陳良榕,程晏鈴】

論文造假，是個人鬼迷心竅，還是一場集體犯罪？一個校長的辭職，讓國家兆元產業夢醒？以楊泮池為核心的「學閥」，如何能把持國家經費分配？最後卻讓台灣的生技大夢，成了謊言重重的荒謬戲碼，甚至被韓國5年反超？

2016年11月10日早上9點半，台大口腔生物科學研究所教授張正琪等人，屏息聽著電話彼端一個邊啜泣邊道歉的女聲。

「琪姊……那個時候我一直做不出來，先拿妳的圖去代表，後來就一直沒有換下來……」

「那時候真的把我逼急了，做出這樣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聲音來源是她恩師、台大毒理所教授郭明良實驗室的博士後研究員查詩婷，也是張正琪的小師妹。

查詩婷說，她已經當了6年博士後研究員，卻苦無突破，才「鬼迷心竅」，將實驗結果套用張正琪舊論文的照片。這篇造假論文，聲稱找到大腸直腸癌新藥的開發途徑，因此刊登於2016年8月號的《自然細胞生物學》，這是該領域最頂尖的期刊之一。

這篇論文，以及之後陸續在匿名爆料學術網站PubPeer被爆出的十多篇郭明良實驗室涉造假論文，引發一場台灣史上最嚴重的學術風暴。

台灣學界的國際聲譽，也因此受損。美國微生物學會（ASM）出版的期刊《mBio》，更將台灣與中國、印度列為3大「爭議論文偏高的國家」，甚至有台灣學者被期刊要求提供「誠信說明」。

之後，包括台大醫院中生代菁英───台大醫院副院長林明燦、台大醫院金山分院院長譚慶鼎，都因列名造假論文，而受到拔除行政職等輕重不同的處分。實驗室負責人、當時借調擔任高雄醫學大學副校長的郭明良，以及張正琪都被台大解聘。而查詩婷是唯一坦承造假的當事人。

更令人訝異的是，科技部事後認定的11篇造假論文，台大校長楊泮池竟有4篇列名共同作者，其中一篇更擔任責任不輕的第二作者。但台大的內部調查結果，卻認定楊泮池沒有責任。

4個月後，在外界激烈的批評聲浪下，一樣伴隨著哽咽聲，台大校長楊泮池揮淚宣布「不續任校長」，也就是校長任期到今年6月為止。

台灣大學創校100多年以來，第一次以學術倫理理由開除教授，第一次有校長「辭職」。

由於楊泮池是生物醫藥國家型計劃（NRPB）的總主持人，郭明良曾任國科會（科技部的前身）生物處長，兩人均是推動台灣生技產業的要角。

另一種質疑聲開始浮現。過去15年間，政府總計投入343億台幣的龐大生技醫藥計劃，「為什麼會催生了一堆假論文，卻沒有一個能夠上市的新藥？」台大公衛系教授季瑋珠質疑。她也是醫學系畢業，是差楊泮池5屆的學妹。

要了解學術造假風暴的來龍去脈，以及為何會延燒到要全面檢討生技產業？這可得從楊泮池的「發達之路」說起。

【全文未完，完整內容請見《天下雜誌》620期；訂天下雜誌電子版】

論文造假風波 台大副教授告校長楊泮池涉詐欺

台大工業工程所副教授王銘宗，指控台大校長楊泮池在2008至2017年間，與教授郭明良、蘇振良共同主持研究計畫，卻以不實成果申請研究經費5190萬2000元，涉犯詐欺、背信、偽造文書罪嫌，今赴台北地檢署按鈴控告楊並要求他立即辭職。

王列出楊泮池、郭與蘇共同參與的計畫，表示以「VEGF-C與肺癌」為主題的論文在2006年發表後，到2009年間一共勘誤了3次，機率比「中樂透3次」還難，楊不可能不知情，卻仍與郭、蘇繼續以此主題進行研究，共同申請並主持了2008～2010年的國科會研究計畫，並獲得研究經費。

王銘宗表示，從國科會與科技部的研究計畫中發現的另一個重點，這篇造假的Cancer cell論文，楊不但身為第二作者，期間他還擔任台大醫院內科主任、副院長、院長，卻對於一篇在發表後3年內要勘誤3次的論文，完全沒有起疑心，讓造假團隊持續拿到大把研究經費。

王銘宗質疑，楊是真的無能到完全不知道，自己10年來共同主持超過15個研究案、經費超過5千萬元的研究夥伴造假？亦或是他早就知道此團隊有問題，卻仍繼續選擇做為研究夥伴？

他認為，楊難道不該給全國學術界一個答案嗎？光憑這一點，不但該追回全部研究經費，更足夠要求楊立即辭職，並呼籲檢調介入，進一步調查。

王銘宗與楊泮池糾纏戰不只一場，他因不滿楊違反學術倫理，及懷疑台大校方一級主管貪污，從今年一月初開始在台大校門口搭起「城堡」進行抗議，甚至自稱要檢舉校園弊案卻不被理會，怒告楊泮池和一級主管瀆職，讓楊到羅斯福路派出所做筆錄。

【即時短評】為什麼楊泮池要下台卻被認為「不負責」？

台大校長楊泮池18日在校務會議上哽咽宣布不續任。此一乍看「負責任」的下台決定，卻未為他贏得尊敬和讚美，反而惹來更多批評，全教總甚至稱此為「看似負責卻是最不負責的下台方式」。

去年「一代青衣」顧正秋辭世。女兒任祥指出，京戲迷、海基會前董事長辜振甫曾說，顧正秋唱戲時最美的是「下台的身影」。她每次唱完戲下台，優雅而從容、迅速，不留戀也不遲疑，是完美的典範。

媒體時代，人人盯著官員的一舉一動；官場就像一齣戲，下台方式是否優雅、從容、迅速，決定人們對你的評價。

教育部前部長蔣偉寧與國防部前部長楊念祖都曾涉及論文醜案。事發時他們二話不說、立刻請辭下台，不留戀也不遲疑。即使日後調查還其清白，他們也不曾出來喊冤。在民眾心中，他們的身影是漂亮的。

但看看楊校長，台大論文案爆發至今，他拖了近四個月才吐出「不續任」決定。這個「不續任」還有但書，必須等台大校務會議通過、同意。換言之，如果台大校務會議不同意，楊校長是否還要再做四年？等於又把責任推給了校務會議。

再看看楊校長的「不續任」聲明，處處充滿對他人的批評。他提到對「少數人操縱媒體」的不以為然、強調「我個人與論文發生的問題無關」、甚至出現「靠打擊他人」等負面詞彙。通篇聲明讓人覺得，他下台是不得已、忍辱負重，壓根就不想負責下台。

這樣的下台方式，遲疑搖擺、欲走還留、一點也不從容、優雅。讓人忍不住想問，這齣「歹戲」到底還要「拖棚」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