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1-22 02:16 聯合報 彭懷真/東海大學社工系副教授(台中市)
在所有節慶中,與數字緊密結合的,一是「雙十國慶」,另一個是即將到來的「一二三,自由日」。
雙十,代表國家從君權皇權轉換為民主人權,人民的命運自由了,我們甚至可以自由選舉國家的領袖。反而是領袖不大自由,當選了,一舉一動都是壓力。看看陳水扁與馬英九,就知道職位固然迷人,能夠自由自在更可貴。
一二三自由日的由來,是韓戰時一萬四千多名被聯合國俘虜的中共軍人選擇到台灣。六十二年前的一月廿三日,他們到了基隆,各地敲廿三下的自由鐘表示歡迎。之後,到了這一天,自由與反共劃上等號,有各種慶祝活動。
兩岸存在各種差異,有很長一段時間用「自由中國」代表台灣,「共產中國」代表大陸。台灣與大陸最大的差別就在於我們的體制是自由的,社會是自由的,媒體是自由的,老百姓是自由的。大陸即使有千萬個好,碰到自由,就說不上話。去大陸,就知道能夠自由自在過日子,自由自在做事、寫文章、演講說話,多麼可貴!
一二三也讓人聯想到「木頭人」,這是小朋友的遊戲,「一二三木頭人」是我們的說法,兩岸也有不同。對岸當鬼的背著大家喊「一二三,我們都是木頭人」。這句話,傳神又經典。大陸的人雖多,處處可見「我們都是木頭人」的現象,從媒體到學術、從中央到地方,集體做木頭人早已是基本規則。
最近選立委,十八個政黨爭取不分區名額,政見林林總總。選完了,得票最多的五百卅七萬多票,最少的七千七百多票。候選人瀟灑走一回,選民自由投票,顯示台灣選舉的可貴。愛投誰,自己最大,「反對做木頭人」是基本規則。
選上的,少之又少,固然有些權力,卻也因此不自由。立委與閣員,一舉一動都被注意,一言一行都是紀錄。有權力固然有特權,卻也因此犧牲了自由,甚至犧牲尊嚴。難怪毛治國如此痛恨「行政院長」這萬人羨慕的職位,即使總統來拜託,也要對方吃閉門羹。
馬英九在廿年前五月離開內閣去政大教書。兩年後選台北市長,自此大概都不必開車。今年他卸任了,或許會希望自己開車到一個校園裡,面對一群年輕人分享知識,如同當年。
我只怕台灣的年輕學子在課堂上,個個像木頭人。我只怕台灣的閣員在行政院院會,個個像木頭人,遇到立委呆若木雞。我也怕蔡英文在美國或大陸說客面前詞窮,忘記台灣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