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1-05 聯合報 記者周毓翔/現場直擊
廢油回收業者張先生只要接到客戶電話,就會開著貨車去攤商住處回收廢油,全都採現金交易。 記者周毓翔/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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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油回收業者張太太利用貨車上的抽油馬達,將回收的廢油吸進車內油槽存放。 記者周毓翔/攝影
分享早上十點,張姓「小蜜蜂」開著廢油回收車出門,開始忙碌的一天;貨車穿梭在巷弄間,每到一個點,就下車把店家裝著廢油的油桶抬到車邊,拿起油管吸進油槽。
吸完又到下個定點,通常每天得忙到深夜十點左右才能喘口氣休息。周而復始的回收行程,就像蜜蜂採蜜一樣。他表示,「很少人了解我們工作的真面目,甚至很多人連餿水油是什麼都搞不清楚。」
張姓小蜜蜂從事廢油回收七年,自稱是「半個小蜜蜂」。他說,大部分小蜜蜂都是非法的,自己找買家,哪家回收廠收購的價格高就賣給誰。
「我之所以說我是半個小蜜蜂,是因為我雖然也是個人營業,但只和政府認可的一家回收公司合作,算『靠行』的,是合法的小蜜蜂。」
最多一天廿趟 賺四千
若回收到放置許久的廢油,張先生會將廢油先以車上的濾網過濾一遍,先濾掉殘渣。 記者周毓翔/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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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蜜蜂的工作時間沒有一定,何時出門、何時收班,全由個人決定,一天做多少算多少。以張姓小蜜蜂為例,最多曾一天跑廿處定點收油,收一桶十八公升的油,他大概賺廿塊錢,平均一天賺二千至四千。
「喂?陳先生嗎?你在老地方是嗎,我十分鐘後到。」記者尾隨張到這些地點,發現他有個帳本,記錄每個客戶地點,客戶只要一通電話,他就按帳本記錄的地方前往。
通知收油的客戶有百貨公司裡的知名連鎖餐廳,也有路邊攤,餐廳都用近百公升的油桶裝回收油,攤販則是用十八公升大的油桶裝油。
一名賣臭豆腐的攤販這天通知張收油,張回收後把油桶歸還給對方,他說,「一般攤商都會想把這些桶子再賣去回收。」
「這行做久了,也知道哪間餐廳該吃哪間餐廳不該吃。」他表示,有的店家久久找我們收一次,有的定期都會找我們,「比較就知道哪一家用的油才新鮮。」
張姓小蜜蜂說,他所回收的油交給環保清潔公司處理後,再交給化學工廠,做清潔劑等用途,以前也曾被拿來當做生質柴油使用。他坦言,餿水油事件後,回收廢油行情一落千丈。
回收價大跌 只剩百元
「以前一桶十八公升的油,飼料廠或化學工廠用三百元向我們收購,我們用二百五十元跟攤商收,現在飼料廠不敢收,沒有競爭了,業者向我們收購價跌到一百元,我們給攤販價跌到剩五十元」。
「很多人分不清楚餿水油跟一般的廢油。」店家炸東西炸剩的油,通常是沙拉油、橄欖油,即使放久了,混濁變色了,也不會聞到任何臭味,只有油味,「餿水油則是餿水煮出來的油,很臭。」
廢油不會臭 只有油味
回收完廢油回環保回收公司,卸下車上廢油存放回收公司油槽。 記者周毓翔/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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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餿水油一般出自豬舍」,小蜜蜂收走餿水油後交給飼料廠,張姓小蜜蜂說,之前會發生食安問題,就是有人與飼料廠合作,低價收購這些餿水油拿來交給食品公司當食用油。
他還說,「合不合法已不可信,頂新也是合法公司,很多偷偷在幹這些勾當的回收公司,也都有合法營業執照,這些人收非法小蜜蜂的油,有的還借牌給非法小蜜蜂去招搖撞騙。」
「我們公司一年申報至少一千多噸廢油,另一家公司竟然只申報七十噸,我一個人一天就可以載一噸半了,這些公司每天進出那麼多台小蜜蜂,竟然只收到七十噸?」
檢警日前到處搜索地下回收油廠,他指出,「好幾家回收公司聽到消息早就搬走了,但他們並未消失,街道上還是可以看到非法小蜜蜂在到處收油,拿著那些消失公司的招牌繼續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