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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界還有反省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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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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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6-23 中國時報 【亓允文】

影音》假罹癌真切除詐保 高醫署基共罰2.43億
 
     衛生署今年四月公布一宗駭人聽聞的醫師勾結詐騙集團詐領商業保險及健保費案,共有七位醫師、十家醫院涉案,遍及全台灣,南北都有。本案曝光於媒體已近半年,但迄今從主管機關衛生署、外科醫學會、婦產科醫學會、各地醫師公會、醫師公會全聯會及各涉案醫院,沒有從內部或外部,做出完整的調查公之於世,以釋群疑,以息眾怒。

     親友不解的詢問筆者:到底這是個別偶發事件還是普遍風氣?筆者淺見判斷:如以案情規模來看,實在難以回答它僅是一樁個別事件。如果不能向社會誠心公布完整詳實的調查報告,換取社會大眾諒解,每一位醫療從業人員都將被社會打上大大的問號,難以翻身。

     最令社會感到震驚的是,被挑選的人頭患者,根本沒有罹癌,但是他們為了要達到「配合演出程度逼真」,不僅被切除子宮、卵巢、乳房,還接受化療。涉案醫師竟然對未罹癌的涉案病人開刀,以醫療行為侵害其身體;且這次被捲入的醫院層級,更包含公立醫院、私立財團法人醫學中心、區域醫院,都是前所未見,可說是歷來最嚴重的醫療違法事件,令人痛心。

     涉案醫師為避免事跡敗露,事先準備一份癌組織檢體,摻在涉案病患的檢體中,事先以福馬林浸泡,破壞細胞的DNA,以規避DNA鑑定。刑事局求助馬偕醫院進行「粒線體─DNA鑑定」,檢出癌症組織確實非涉案病患所有,是全案破案關鍵。醫事處長石崇良表示,七名涉案病人都未罹癌,其中有四人接受乳房切除或次全切除、乳房切片與化療,兩人僅接受化療。石崇良透露,三名醫師涉及詐騙金額估計上億元。

     我們建議不妨借鏡美國的典範。一九八六年一月二十八日,挑戰者號太空梭發射失敗後,當時雷根立刻下令由前國務卿羅吉斯領銜組成調查委員會,共十三人,其成員包括前太空人阿姆斯壯,諾貝爾獎得主物理學家費曼,作詳細的調查評估,並對國會提出報告。費曼觀察到燃料艙洩漏的過程,發現連接處的橡皮墊圈,在冷凍環境下有硬化現象,而失去密封功能,使燃料外洩,釀成慘劇。調查委員會也發現,國家航空暨太空總署為節省經費,而將落海零組件撈起,重複使用,致使太空梭遭受金屬疲勞,結構弱化危機。報告一出,全世界恍然大悟。媒體輿論對國家航空暨太空總署痛下針砭,其結果反而是正面教訓。這就是一個值得我們借鏡的例子。

     我認為,調查委員會的主持人,並不一定要有專業背景,但必須要求其權威性與客觀性並重。再以美國調查愛滋病防治政策缺失案為例,前美國總統雷根在決定修訂愛滋病防治策略前,任命退休海軍上將魏金斯,組成十三人委員會,成員包括醫學專業及非專業人才。主持人並非醫學專家,但行政經驗豐富。該委員會費時數月,到全國各地去調查訪問,然後做出令人信服的總結報告,提出一八○項改革建議。行政管理專家與醫療專家對委員會的貢獻,同樣受到肯定,這是另一個值得重視的例子。

     組成「專家委員會」做深入調查,目的在期能改善現行有缺陷的操作程序,避免重蹈覆轍,實有其必要性。因為專業人員以其專業能力,精心策畫犯罪行為,不僅外行人難以置喙,內行人也容易被蒙蔽真相,這是極應正視的一點。同時,這並不抵觸現行既有的制度,也不是不尊重體制、疊床架屋,而是在現行既有的制度中,以更超然客觀的方式,釐清真相,協助司法體系建立更公正、合理的社會規範,還給民眾一個安全的就醫空間,而這也是台灣醫界發揮自清力量、改革弊端,重振醫德、重新出發的契機。(作者為高雄縣大寮鄉樂生醫院副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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