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報╱王文玲】 2008.05.11 02:31 am
  
五二0將至，馬英九擺脫特別費貪瀆的控訴，即將昂首登上總統大位。對馬英九來說，一年的官司洗禮，讓他身歷實境領教司法偵查審判「是怎麼一回事」；但馬英九不知道的是，重大刑案能在一年內定讞的，少之又少，他的官司堪稱總統級的特快車。

馬英九案能在最高法院「一次定江山」，重要原因之一，是承審的合議庭採了嚴格的審查標準。也就是，上訴的理由，必須達到「足以搖動前一審無罪判決結果」的程度才行。在一般人眼裡，這似乎是當然的道理；但對最高法院，這卻是少數。

那麼，多數情況是什麼？刑事訴訟法規定，如果有該調查的證據而未調查時，或諸如此類的十幾種情形，最高法院可將案件發回前一審的法院重新審理。許多合議庭只要發現有符合法律規定的情形，不論重查是否會改變前一審判決的結果，都將案子發回。

也因此，最高法院刑事庭的發回率長年維持在四成左右；十件案子，平均有四件要回到二審再審一次。案子愈審愈多，不乏纏訟十幾年者。有的貪瀆被告，中年涉案，臨老才等到定讞判決。也有少年受害人已經成年，才盼得加害人定罪，重新挑起傷痛。

為什麼會形成「寧見他人訟海浮沉」的審判文化？說起來，不能全怪最高法院的法官，其中糾結著複雜的因素。比如說，檢察官起訴品質不夠精良，法官不敢判有罪，又不願馬上判無罪，找到理由就發回。又比如說，過度拘泥於追求還原事實真相的正義觀，使得法官會為了被害人被殺十刀還是十一刀，要求重新調查。

其實，欠缺有力證據的刑案，要靠沒兵沒馬的法官找出真相，幾乎是難上加難。案件在法院的二、三審間游來游去，到底滿足了誰的正義？

這些都是積習已久的老問題，檢察官、法官在制式的規定裡行禮如儀，彷彿忘記了那些站在法庭上，活生生，受案件「綁架」生活悲喜的人們。這些人，難道只能羨慕馬英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