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法拉盛區的唐人大街入夜已有兩個小時,原來疏疏落落的街道,已變得熱鬧起來。一些皮膚黝黑卻不知國籍的人,早己在酒吧的幌子前飲得醉貌咕咚了。車子也逐漸把大街擠得密密匝匝,一下又一下的響安彷彿在催促夜裡行人的腳步。
從中國黑龍江來的留學生姚裕捧著文件,快步走回法拉盛區西邊租住的小寓所。她剛辦完入學的手續,心情既輕快又雀躍。但她同時知道這個地方的治安並不好,還是盡快返回住所安全。
天上的星點眨著鬼魅的笑臉,不如故國的一顆顆星,總眨得讓姚裕陶醉。此時她一根根毛髮不禁竦然的直豎了。當走到一個轉角處,正當一顆星剛刺入天角,她的腦勺突然中了一下猛記,頓時倒在地上。背後站著一個彪形大漢,用兩根指頭輕捻著一根鐵管,手臂比那鐵管還要粗三四倍,滿頭染了紅髮。他迅把姚裕拖到附近的停車場,路上擦出一條紅黑色的血痕。男人動作十分麻利,以為沒有人看見。此時有三個居民剛剛經過,就站在停車場前一根高挑的街燈下,佇足圍觀。
姚裕腦袋感到一陣劇痛,可尚餘最後一絲清醒。當她被男人拖拉著,眼角映入了三個救世主的影子,拚命揮手求救,隨即昏過去了。途人似乎看見了姚裕的舉動,卻依舊站在那兒動也不動。
這時,燈桿下又來了一名外地留學生,滿臉是橫肉,目光朝停車場那邊望去。站最左面那人是個禿子,在酒吧喝得大醉,斜靠在燈桿。旁邊的一個大漢比他壯碩,看來是玩健身的。大漢身旁的西裝男子剛掛了電話,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彪形大漢的舉動。
停車場內泊了六﹑七架車,在一架深藍色積架前,彪形大漢粗暴地把姚裕的上衣脫掉,扯破了她的內衣,另一隻手不安分地在她的下體亂摸。天色雖暗,街燈卻把停車場內發生的事照得一清二楚。
「那女的身材還不錯……」
大家都看得入神時,不知誰人先脫口說。
西裝男正凝視姚裕和男人,咽了咽幾啖口水,身旁的大漢用奇異的目光盯著他。西裝男覺得局促起來,便稍稍退後,站到一個視線更清楚的位置。
當姚裕的裙子被脫掉後,禿子想過向前走幾步,又停下了,生怕被人發現自己偷窺。他舔了舔舌,輕聲地問那大漢︰
「怎了,捨不得報警吧,哈﹗我兩年前在西岸那邊看過一名小妞被人拖到後巷施暴,真夠激的。」
大漢露出了不屑的眼神,馬上又扭轉身子,緊盯著停車場內的二人。
姚裕早已不省人事,但在男人強行拉下她的裙子時,她還是了掙扎了幾下。隨即便是男人的左拳,猛力的往她臉上毆,直至她嘴唇也腫脹了,頭骨也破了,男人才放下心來。
禿子看著,沒有再說話。此時大漢微微向左移了一步,以免那男人擋著姚裕妙曼的身段。留學生的眼睛和眉毛一同飛動起來。他索性彎下身子,用雙手撐著膝蓋,蹙緊了眉左窺右探的像一顆死蝦米。
大漢此時張開口,淫穢地說︰「脫掉她的內褲吧,脫掉它吧﹗喲﹗這男的也夠狠。」
「女的也好,青春,窈窕,我猜她才剛成年。」留學生搭嘴說。
星點還在鬼魅的笑著,活似途人的臉。它們僅是柔弱的一閃一閃,再沒有和黑暗抵抗的力量。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男人穿回長褲,雙手又在姚裕身上揉搓了一會。燈柱下的四人知道男人已經完事,趕緊散開。留學男子走了幾步,又扭回頭望了望,確定彪形大漢已經罷休了,才裝作經過的途人信步走去。
此時,街角多了路人轉過來,一個舞女從的士高走出,點了枝菸,站在街角滋味的猛吸。彪形大漢匆匆地從停車場離去,用力的把舞女推得將要倒下,她站直,回頭就對大漢罵了一連串髒話。回過頭,她看見停車場那邊,一輛房車的前輪側伸出了兩條赤裸裸的腿,她大抵知道有個人臥在那兒,可是這晚場裡多客,她不敢待在外面太久。她的煙還未吃到一半便丟了在地,用腳踩了一下。她再次瞥了瞥那兩根光溜的腿,就轉身回到的士高。煙頭的餘燼,也就燒完了。
禿子腳步踉蹌,走了不遠,響起陰沉的嗓子——這姑娘的身材還不及前年那場騷的女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