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尊嚴,死的痛快」似乎是做人的基本權限,然生而為人在種種歷刼後而能復活成原本面貌的人竟是少數。一個人的生存是父母積極的給付,也許是負積極的,沒有能力選擇不被生、不臨世,初生的主決權不是自己所能操控,孰能逃避選擇不被生?生命的真值在何處?一種始而復返的循環有何真義?不斷的遺落生命中最沉的希求,放肆的洩露聲息,是否即為生命力的種種展現。
如果說,生命只是被丟擲至世間的一枚珠胎,也可以是那最輕快帶著翅飛行的蒲公英,隨風起、隨風落,塵埃落定的同時,命運的根就緊緊抓住大地,還有一點依附的無奈。生命是不可獨自飄零的,因為風不允許它自由地飛行,生命總是被重重的桎梏綑綁,彼此牽動彼此,用所有的重量壓制著對方,載得動的是希望,載不動的是悔恨。恨與愛,從來就不願背離過誰,因為生命的喜樂而勇敢去愛,因為愛的過大過頭,而大方去恨,恨不過是賠上了自己的所有力氣,打破了原有的寧靜、和平。可以終止了恨意,愛就可以止付,生死既可以兩隔,愛恨為什麼不佌離。
同是對生命的態度起了疑心,所以放任著自己到處遊走,流浪本來是尋找生命中的驚奇與感動的最好方式,然流浪的過程中,有著太多不為人知的寂寥,看得見的是襲捲而來的風塵僕僕,只有心留的住心事。誰能看穿每一隻流浪過後,累了半死的靈魂,有一股傷感,近乎顛沛流離的荒涼,生命的影像多是灰藍的午後斜陽,悄悄遊移,居無定所。只能聽見風被掀動的聲響。
生命與生命的偶遇,有著命定的說法。「該來的逃不掉,該來的留不住。」不可以捏的準確的,這就是緣分。「緣與命」造就了幾段佳話,也成就了幾場鬧劇,緣分如是遊戲,命運注定是被遊戲的傻子,寶裡寶氣、心悅誠服,反正是老天安排好的定數,不是變數。緣分遊戲是沒有規則,卻叫人老是犯規的遊戲;十分乏味,卻不時有人加入遊戲之中,十分平凡。
當「愛與死」的二大命題糾結於一時,生命的質感旋即被展現,愛是慈悲、清明,有著光明和火花般的希望,因為「愛」讓人發現生命的無能以及無限可能。愛是積極浪漫的產銷品,可以窄窄圈住二個人,也可以揮灑給任何你想給的人,只要你給的起。可是「愛」往往只是個字眼,只能感受不能聽聞,愛是默默演繹的默片。死是一個中點,也是一個終點,可以用死來延續所有為了的可能,也可以就此打住,收束所有愛恨情仇,但是誰當真可以做到。
生命的盡頭在哪裡?
生命可能作為一朵蒲公花的流離嗎?
流浪其實不需要什麼方向,只要願意飛行,流浪就有了方向。人生不要有太多計劃,自由的填滿人生,就可以擁有真義。音樂是好的,輓歌也是美的,可以哭出來的就是真的,『英倫情人』沒能叫人落淚,因為它叫人失真,愛情沒有空間去生存,只好用自己的空虛來換取感動。
從極度安靜的空氣中聽見自己的喘息,是近於真空的寂靜,你可能聽見的是生命的不安及躁動,呼之欲出的空息就是「生」氣。生命的存在,無非是氣的流諧,平緩之氣舒還,氣息了敗壞心脾,氣死活該,節制一點,別讓自己流裡流氣的。生命的真值於是存焉。